身后跟著幾個女使,手里捧著精致的宮花和絹綢布匹。

  “陛下賞了好些精致玩意兒哄我們郡主高興,郡主念著年節下宴席多,便都分了給府中姊妹,四姑娘原是不配的,不過誰叫我們郡主心軟善良呢,這不,也給您準備了一份兒!”

  “畢竟,以后四姑娘進了秦王府一輩子都只能是賤妾,或許都沒機會得到這么好的東西了呢!”

  “謝恩吧!”

  慕容時音眼眸幾乎要滴血:“賤婢!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來羞辱我!”

  “來人!”

  “來人!拖出去,把她給我殺了!”

  春意下巴一揚:“奴婢再是卑賤,也是郡主身邊的大丫鬟。慕容侍妾最好拎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敢殺我,就等著給我償命吧!”

  慕容時音掀翻了托盤,珠花和布匹滾落一地。

  看著滾落到腳邊的一支尖利得簪子,撿起來就要朝著春意的脖子扎過去。

  “殺了你!”

  盧氏死死把人按住,眼眸陰鷙:“滾出去!”

  春意不怕她,也不急著走。

  踢了踢地上的東西,嘖了一聲:“看來四姑娘是真的瞧不上我們郡主娘娘的賞賜,既如此,還請四姑娘把這些年從我們郡主那騙走的好東西立馬收拾出來。三日后,奴婢會帶人來取。”

  她從袖中拿出一張單子放在了一旁的角幾上。

  微微一笑:“不要露了任何一樣。若是找不齊全,缺了一樣,損了一樣,全都拿銀子抵上!銀子抵不上的,就用耳光來抵。四姑娘和二夫人的臉皮厚,自然是能撐得住的。”

  “奴婢告退。”

  慕容時音私庫里的那些好東西,幾乎全都是從慕容黎那兒弄來的。

  要是還回去,她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可她也知道,如果不還,慕容黎一定還會用手段來羞辱自己。

  她瘋狂地砸著手邊所有能砸的東西,牽扯了背脊上刑杖帶來的劇痛,更叫她齜目欲裂。

  “賤人!”

  “她怎么敢這么羞辱我!”

  她撲身過去,死死揪住母親的手臂質問:“不是你說的萬無一失嗎?不是你說的能把小賤人玩弄在股掌之間嗎?為什么到最后受辱的還是我們!”

  盧氏冷眼看著她:“要跟你說多少遍,遇事要冷靜!”

  慕容時音尖叫:“我堂堂國公府嫡女只能給秦王做妾,一輩子都不能提位份的賤妾!你叫我冷靜,我要怎么冷靜!”

  盧氏無動于衷。

  慕容時音被母親的冷漠刺痛,神色漸漸瘋魔:“我知道了!你還有‘她’,有未來的宮皇后給你掙體面,給你掙一品誥命,眼里哪還有我這個女兒?”

  “為了‘她’的前程、為了秦王的大業,我放下我的高傲去討好算計小賤人,結果我反倒成了你們眼里最無用的棄子!”

  盧氏責怪的目光軟了下來:“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如何會不疼你!慕容黎如此算計我們和秦王,自然是要討回來的!可你也看到了,小賤人遠比我們以為的更有心機,不冷靜下來好好謀劃,又怎么能想出法子去對付她?”

  慕容時音急切追問:“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讓她身敗名裂!”

  盧氏看了眼屋外的陰雨密布,眼眸一瞇:“他們壞了秦王拉攏直隸布政使之事,也該做點什么平息秦王的怒意了!對付小賤人的事以后你不用參與,我會和你舅舅舅母商議。”

  “你現在要做的,是等待時機爬上九皇爺的床,懷上他的子嗣!”

  慕容時音一想到九皇爺英俊的面容以及握在手里的赫赫威勢,眼底迸發起激烈的星火:“是,這才是應該做的!待我嫁給九皇爺,看我怎么弄死那個小賤人!”

  大雪下了一晚上。

  晨起時,白茫茫的積雪間露出紅梅點點,格外清新冷冽。

  春意服侍主子晨起洗漱:“方才二房那邊的人來回稟,四姑娘昨晚上打死了身邊的一個丫頭。”

  “打死的?”

  “是,活生生給她打死的。不過那是盧氏陪房家里的丫頭,身契在盧氏手里,咱們并不好過問。遇上這么個主子,也是倒霉。”

  慕容黎嘆息:“可憐人。”又笑了笑,“總有人想脫離苦海的。”

  春意笑著點頭,絞塊熱帕子遞給主子:“奴婢知道怎么做,會讓人留意著四姑娘那邊的!”

  慕容黎接了熱帕子,吩咐道:“準備一下,待會兒去宣王府。”

  聽說要去宣王府找九皇爺,春意心里咯噔了一下。

  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姑娘,有個問題本不是奴婢該問的,但奴婢還是想問您一聲,您……對皇爺可曾動心?”

  慕容黎將毛巾敷在臉上,溫熱的感覺蔓延開,舒緩了一夜噩夢帶來的不適。

  聞言,微微一愣。

  旋即肯定地搖頭:“不曾!”

  春意松了口氣:“那就好。雖說再尊貴的皇家兒郎您都配得,可皇爺這人太難捉摸,更不曾把您的名聲放在心上,實非良配。若是交了心,來日受傷的必然是您自己。”

  知道自己僭越了,趕緊下跪。

  “主子息怒,是奴婢多嘴了。”

  慕容黎抵住她下跪的動作:“你為我好,我知道。你說的道理,我也知道。”

  她以秦王未婚妻的身份委身蕭靖權,她主動的,他接受了,說明她在蕭靖權的眼里不過就是個隨意的、無需尊重的浪蕩女子罷了。

  來日也會接受更多女子投懷送抱。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看透了男子的薄幸陰狠,又如何會傻得去愛上一個沒有心的男人?

  “太后雖已回京,但她在宮里,不能無時無刻護著我。我在宮外面對蛇蝎算計,總得有個依仗,蕭靖權既然肯要我這副身子,便繼續交易著下去吧!一次、兩次,還是無數次,又有什么區別。”

  春意著急地握住她的手:“可您和秦王的婚約一旦作廢,太后和陛下一定會再給您張羅婚事!姑娘,那時候可要怎么辦?”

  本朝女子二嫁也是尋常,可主子畢竟是閨閣之身啊!

  若是叫夫婿知道主子婚前便已經失身,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過?

  慕容黎笑了笑,心頭總歸是柔暖的:“別擔心,我自有打算。現在,起碼蕭靖權答應了會幫忙,等我擺脫了那群害人的蛇蝎,不再與他來往就是。”

  春意見主子篤定,心下稍定:“奴婢會一直陪著姑娘的。”

  馬車在垂花門等著了。

  慕容黎也做不遮掩,一路光明正大去了蕭靖權的宣王府。

  王府門口的守衛見著她,倒是一點都不驚訝,也沒問她來做什么,直接給她開了門:“郡主請。”

  春意:“咦,皇爺知道您要來嗎?”

  慕容黎:“……”

  沒去正廳等著,慕容黎熟門熟路朝著蕭靖權的書房過去。

  春意:“咱們這是要往哪里去?”

  慕容黎:“書房。”

  春意:“主子怎么知道皇爺的書房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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