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耳聞最心愛的孫子出事,急得不行:“修兒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
那嬤嬤道:“今兒一大早,七公子慕容修被人撞破在客棧意圖強占貌美婦人,逼得人家羞憤撞柱,當場身亡。現在已被擼去官職和功名,趕出了國子監!”
盧氏手里有個繡莊,生意很不錯。
后來一位手藝超絕的江南繡娘來京開了鋪面,搶走了她大半生意。
盧氏想了諸多法子算計對方,都沒有成功。
慕容修知道后,找了個地痞無賴玷污了繡娘,又拿捏著繡娘與亡夫生的一雙兒女,逼得繡娘不得不關了鋪子,去伺候無賴。
繡娘趁著地皮無賴醉死,跑了好幾次,可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根本跑不遠,很快就會被抓回去。
迎來的就是地痞無賴的拳打腳踢,就連兩個年幼的孩子他也不放過!甚至,還當著孩子們的面強上她!
繡娘羞憤欲死,可孩子還捏在他手里,她只能屈從,還得把積蓄拿出來供他吃喝嫖賭,沒日沒夜地做繡活兒賺銀子。
終于有一天,她發現自己的繡品成了盧氏繡莊繡娘的作品,她終于明白,到底是誰害了自己!
她想報仇,可對方是國公府的夫人,自己連對方的門都進不去,談什么報仇?
就在繡娘想要認命的時候,那地皮流氓竟然盯上了她只有三歲大的女兒!
繡娘恨極之下,失手殺了流氓。
刺骨的寒夜。
繡娘帶著孩子逃跑,正好撞上了慕容黎赴宴回府的馬車。
也便有了今日“撞柱身亡”的戲碼!
慕容黎緩緩嘆息,滿是鄙夷:“什么世家貴公子,背后竟做出這等惡心人的事!”
“本郡一定要進宮向陛下呈請,讓慕容修這輩子都不能再入仕,只能當個罪婦之子。以陛下厭惡盧氏母女的程度,必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本郡!”
太夫人腦子里轟然震蕩,沖擊得她一陣頭暈目眩。
稍許緩過后,嘶叫著,就朝著慕容黎撲身過去:“是你!是你陷害了我的修兒的!修兒矜貴自持,不會犯這樣的錯!你這小賤人,好歹毒的心腸!”
慕容黎絲毫不在意她的謾罵有多難聽,一把將她給甩進了沈嬤嬤懷里。
微微一笑:“怎么會?用您的話說,這就叫孽造多了,遭報應了啊!當初他們母子當初怎么害得人家繡娘,如今人家不過以牙還牙罷了!”
太夫人聽懂了!
卻不以為自家孫子有任何錯!
只以狠辣的眼神死死盯著慕容黎:“殘害手足,不得好死啊你!”
慕容黎目光一厲:“您說得對!殘害手足的,全都該去死!”
太夫人哪里不知道二房母女害她?但在她心眼兒里,誰都可以詛咒慕容黎,可以叫她去死,卻絕對不允許慕容黎反過來詛咒她們!
頓時恨到挖心,什么表面功夫不做了,用力跺腳切齒咒罵起慕容黎:“小賤人!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國公府里從來太平,你一回來就處處害人,你活著就是禍害!”
“你給我去死!”
“死去啊!”
慕容黎渾不在意她的蠻不講理和刻薄,只是淡淡挑眉:“太夫人盡管罵!想必陛下知道怎么府上如此祖孫相親相愛的場面,對二叔和公子們的觀感也會變得更好才是呢!”
太夫人的咒罵戛然而止!
眼見她笑意盈盈的樣子,又恨不得殺死她!
“你給我滾!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這張惡心人的臉!”
慕容黎紋絲不動:“孝心是本郡自個兒長著的,受不受就是您自個兒的事了。”
然后捧起一卷經書,一邊念,一邊敲木魚。
噠!
噠!噠!
噠!噠!噠!
太夫人本就恨不得撕碎了她,再聽著這動靜,更是煩躁到了極致。
抄起床頭幾上的茶盞想砸她,可惜,她到底是沒這個膽子敢動她,只能由著她念經念到心滿意足才離開!
***
盧氏不敢相信,自己最有可能登閣拜相的兒子就這么被奪了功名!
手指向春意,嘶聲逼問:“是你們!說!是不是你們故意算計我的兒!”
春意冷冷看著她那張慘白且可怖的臉,嘴角若有似無地挑起了一抹冷笑。
盧氏腦子一嗡,所有理智頓時都沒了,抄起手邊滾燙的茶壺就要撲過去砸她的頭!
婆子一把搶過滾燙的茶壺,輕輕松松把盧氏的雙手反剪在了身后:“二夫人可想清楚了,郡主身邊的人是不是你能動的!后果,是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盧氏瘋狂掙扎,可力氣哪里抵得過那些五大三粗的婆子。
只能狼狽地被壓彎了頭顱!
春意微微一笑:“四姑娘從我們郡主手里偷走的珠寶首飾,還差了好些。想必也早被你們拿去做了自己的人情,收不回來了!”
“給你們折合了現銀,約莫是六萬五千兩,還有二夫人您偷竊公中的三十六萬兩銀子,還請盡快賠償到位!”
“否則!您二位,就只能進大獄去當你們的官眷了!”
一擺手。
領著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慕容時音恨的腦子嗡嗡作響。
盧氏被扔在地上,死死瞪著再度安靜下來的院子,怨毒在她嗓子里洶涌翻騰!
“賤貨!”
“給我等著!”
此刻的城外。
一位美麗的江南小婦人帶著兩個孩子,朝著晉國公府的方向磕了頭。
然后登上了去往廣陵的馬車。
車隊緩緩啟程。
塵土輕揚,帶走了傷痕累累的人,留下一段無人知道的骯臟算計。
但那段骯臟,終究會隨著罪有應得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而掩埋于黑暗的深處。
……
就這么過了十來日。
每每都瞧著太夫人的湯藥一頓不落地喝著,病卻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轉,反而臉色越來越不好,隱隱泛著青黑。
其他人也發現了。
“是吧?印堂發黑,瞧著可不像是什么好事!”
“聽說太夫人晚上一直夢魘,說夢見自己被人推進尸山血海里。”
“虧心事做多了,自然會夢魘。”
慕容黎眉心一動。
隱隱察覺到,太夫人的“夢魘”怕是不簡單!
三夫人拉過她,小聲道:“太夫人的病,怎么瞧著都蹊蹺。我悄悄叫人查了,太夫人每日喝的湯藥里都下了嗜血草。那東西會讓人氣血兩虧,無論多好的補藥下去都化為白費!”
“定是沖著你來的。”
慕容黎冷笑:“見二房被我如此打壓,自己也沒了從前說一不二的威勢,這會兒恨不得我馬上死了才好!只不過讓自己吃點小苦頭,她自然是樂意至極的!”
三夫人寬慰她道:“她既待你不慈,你也不用對她留情,對外的表面文章做做體面就是。”想起自己慘死的大女兒,心口一陣陣絞痛,“她原也不配有人待她真心!”
慕容黎自己就經歷過被人虐殺的驚痛,懂得二姑娘死不瞑目的恨。
也不知,前世父母兄弟得知她死訊時,是不是也是如此痛苦?
“嬸娘別急,害了我們的,總會討回來的。”
三夫人忍住了眼淚,重重點頭:“我知道。”又叮囑了她,“回去后叫人好好搜一搜,別讓人在你院兒里動了什么手腳,回頭可就說不清了。”
慕容黎道:“嬸娘提醒的是,我回去便查!”
回去之后,她當真讓人搜了一下院子。
發了一小包藥粉,粘在了她書桌下的桌板上!
若非有心去摸索,根本就不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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