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尛皺眉,避開了:“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跟你沒有關系。”
林安氏小臉蒼白,水眸閃爍著破碎的光影。
那樣兒,挺招人心疼的。
顧尛確實挺不忍心。
但他不想再讓趙梓瑩誤會:“我有家庭,也不打算另娶。不要再來找我,不合適。”
他轉身要走。
林安氏抓住了他的衣袖不撒手。
顧尛怕再鬧出什么來,拂開了她。
林安氏哽咽著,落下淚來:“你真的不管我了嗎?”
“有事該去找你的父母,再不行就去報官,怎么管,也輪不到我這個外人。”
“我是你心愛之人,我們相愛,你怎么算是外人!”
“沒有!”
顧尛否認。
初見她守寡回京,確實有過一陣動搖,但冷靜下來后,發現也不過就是一點遺憾、一點放不下而已!
遠不到一定要娶她的地步!
林安氏的著急和不甘,發自肺腑!
“怎么沒有!”
“我們有最美好的情竇初開,遺憾讓我們從未忘記過這段感情!雖然你在我嫁人之后也有過一段感情,可是連老天都看不過去,讓你把一切都忘了,只記得我、只記得我們之間的感情!”
“這足以證明,你是愛我的!你的心里只有我!”
顧尛不那么認為。
失憶只是意外。
“若一切的發生都是上天指引,當初沒讓我們在一起,不也是它的指引么?”
林安氏胡攪蠻纏:“那只是對我們的考驗!”
顧尛看著她柔弱楚楚的臉,突然覺得挺無趣的!
林安氏發覺了,很慌:“阿尛!只要你肯讓我待在你身邊,只要你還愛我,我怎么樣都愿意!哪怕……只是外室!”
顧尛愕愣!
他又想起了趙梓瑩。
自打忍夠了他的忽視、提了和離之后,她收斂起了溫順的表象,高興的時候看著他的眼神水盈盈的能滴出水來,委屈得時候就甩臉罵人,氣到極點了上手就打!
可就算是再愛他的時候,也從未表現卑微祈求的樣子。
做妾?
做外室?
她那樣驕傲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要拿這種話來侮辱我,也別作踐了你自己!”
說完,他轉頭就走了。
林安氏追上去,把自己絆倒,跌坐地上哭著喊他。
顧尛的腳步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回頭……
主院里靜悄悄的。
窗戶開著,趙梓瑩在窗邊刺繡,細長白皙的頸子微垂,像是沾露的花朵,特別嬌美柔弱!
可事實上,這根本是朵帶刺的玫瑰,動不動就扎人!
輕咳了一聲。
想引起人家的注意。
趙梓瑩低頭認真繡著花樣,火氣還沒下來,不肯理他。
蘭心笑著上前接過顧尛手里的食盒:“姑爺還記得郡主最近愛吃這家的點心,買了什么?”
顧尛跟著進了稍間。
凈了手。
“水晶卷和栗子糕,還有一壺新出的秋梨蜜盞。滋陰養肺,最合適了。”
倒了香甜的蜜茶遞到妻子唇邊:“喝一口,消消氣。”
臺階都遞過來了,趙梓瑩當然是要下的。
接了,輕輕啜了一口。
顧尛瞧著她的唇,被蜜水潤澤,看起來特別好吃。
這么想著,已經湊過去親上了。
趙梓瑩的手搭著他的胸膛,沒推他。
輕含舔吮。
陽光柔暖。
很是繾綣。
許久后,顧尛才微微后退了幾分:“甜的。”又貼著她摩挲了幾下,“夫人更甜些。”
趙梓瑩輕瞥,眼角帶著些許風情:“是么!不是才在心里罵我來著?”
顧尛張嘴……
想想也知道肯定也問不出來什么,怪她也無從怪起,不想壞了好容易親密些的關系,轉了口:“可不敢!早不比從前好欺負了!”
趙梓瑩哼他。
顧尛輕拍她的后腰:“好了好了,我不問!我自己想,我一定能想起來,你別生氣。太醫說的話你又忘了,不要生氣。”
趙梓瑩陰陽怪氣:“對,我就是個多氣的人。”
顧尛認錯認得很快:“沒有沒有,是我的錯。”
好容易把人哄得心平氣和了,他不免反思。
什么時候低聲下氣都這么自然了?
趙梓瑩瞧他一臉“我居然這么讓著她”的表情,冷哼:“可沒人逼你!”
顧尛:“……”
瞧!
不僅脾氣大了,觀察力也進步了!
最后,顧尛的生辰沒有大辦。
就一家子吃了頓飯。
顧母沒來。
顧家大房夫妻三人一道來的。
顧尛發現,大哥大嫂見著趙梓瑩的時候眼神里都帶著不明顯的心虛和討好。
顯然,對于趙梓瑩和母親的沖突,他們都一清二楚。
趙梓瑩對他們倒是挺客氣,對小顧鳶也很疼愛。
小顧鳶也喜歡她,一直黏在她身邊。
“小嬸兒什么時候生寶寶呢?”
顧大夫人心頭一顫:“阿鳶,叔叔嬸嬸還年輕,不急著要孩子!”
恰好一抹金陽落在趙梓瑩的臉上,顧尛沒有發覺她的慘白,只是感覺到了這一刻的氛圍降到了冰點。
他想問。
但所有人都默契地轉換了話題。
“席面準備好了,大家入席吧!”
一起吃了午席。
顧尛隨著哥嫂一起回顧宅。
畢竟是生養他的母親,他不能都不顧及。
在顧宅用了晚飯。
顧母沒能順心,心里背著一股火。
又逼著顧尛發誓,只能跟趙梓瑩做表面夫妻。
顧尛很煩!
趙梓瑩不敢說,起碼不會沒完沒了地逼他!
可母親的胡攪蠻纏,真的讓他煩到了極點!
他直勾勾盯著母親的眼睛:“她讓我問問您,您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敢不敢讓外人評評理。她欠您的,她可以還。您欠她的,是不是也可以還,拿整個顧家抵上去還?”
顧母臉色刷白,腳下步步踉蹌:“她說了?她……她什么都說了?”
顧大哥站在顧尛身后,沖著母親皺眉,輕輕搖頭。
顧母到嘴的發泄撒潑,猛地咽了下去:“我要休息了,你走!”
顧尛回頭。
看到大哥在,臉色很不好看!
就差一步。
他就知道真相了。
兄弟倆離開顧母所住的院子。
顧尛特別生氣:“大哥,為什么要阻止母親說實話!”
顧大哥知道他生氣,嘆了口氣道:“三弟,雖然什么都不知道確實很不舒服,但是知道了,你只會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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