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下,在小溪邊江言清洗了手上和臉上的血跡,他穿的是深色的衣服,不仔細看倒是看不出有血跡。

  看著旁邊聳拉著小腦袋的姑娘,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的頭,手又滑到她的臉上,把臉上不知何時沾到的血跡擦掉。

  宋曉云驚訝地抬頭看著他。

  “你別擔心,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我保證。”

  看著少年眼中的溫柔和堅定,其實在她換藥的時候也想過他不會告訴別人的,但是人心難測。

  此時看他這么鄭重地承諾,心下稍安,就算告訴也不怕,她打死不認就是。

  江言見她回神,拉著她到小溪邊幫她把裙邊的血跡清洗掉。鞋子上的血跡沒辦法,只能搓一些泥土上去蓋住。

  低頭看了一眼認真掩蓋痕跡的少年她沒有阻止,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氣。

  這件事他們兩個都有意隱瞞,不然下次上山可就難了。

  用半邊肩膀背起背簍,用受傷的手牽著小姑娘往家中走去,此時天已經黑了,他們回來太晚了。

  在宋曉云家不遠處,就看到了站在門口張望的何氏。

  江言把她的手放開,背簍放下:“我就不過去了,免得嚇到嬸子。”

  “嗯。”

  “下次想進山可以叫我一起,別一個人亂跑。”

  “嗯。”

  看著眼前乖巧的小姑娘他很想摸摸她的頭,但是何氏在遠處看著呢,他只好轉身離開。

  宋曉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都是各自有著秘密的人,看他今日的身手怕是練武多年的人,普通的獵戶為何會練武多年呢。

  背起背簍往家中走去,大山腳下,小小的籬笆院里,星火點點,有人等她回家。

  看著女兒和江家小子站在遠處,何氏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說好的早點回家,結果一去一整天。

  “今日怎么這么晚,你們兩個迷路了?”

  何氏上前接過女兒的背簍,說好的去撿柴火也沒有。

  “娘,今日這赤箭不好挖,挖得久了一些,忘記看時間了。”

  “擔心死我了,下次可不許這么晚了。”

  “娘給你留了飯。”

  抱著何氏的胳膊撒了一下嬌:“謝謝娘,娘最好啦。”

  “曉云,咋回來這么晚。”宋大湖也探出個頭。

  “爹,沒事,我今日挖了好多赤箭呢。”

  “小妹,我去給你燒水洗洗吧,瞧你臟的。”

  “阿姐,吃糖。”

  宋曉云笑著看著這一大家子,這是她奮斗的動力和目標。

  等下次進城賣赤箭,可以多買一些書,今天又欠了系統不少積分。

  系統表示很感動,宿主終于想起來做任務了。

  既然要培養宋家兩兄弟,那就得讀書認字,翻年就得把宋曉年和宋曉景先送學堂,慢慢把事情都弄上步正軌。

  跟家里說這件事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反對。

  但何氏也有些擔憂:“咱家里的錢夠嗎?”

  “夠的,等把這些赤箭賣了咱們就有錢了,等來年春天還有春赤箭。忍冬長得也好,等春到我就把山茱萸也種下,慢慢地,咱家就有錢了。”

  “一定能供得起哥哥和小弟讀書的。給爹治病的錢也會有的。”

  “小妹,我都這么大年紀了,還讀啥書,就別浪費錢了。”

  “哥,我想讀還讀不了呢,咋就浪費錢了。”

  “那家里的活咋辦?”

  “我和娘慢慢做就是了,這離梨花村也不遠,哥和小弟下學回來便是了,每旬不是還有兩天假嗎?”

  “也不求能學到什么大學識,能認字就行。”

  宋曉年想到這幾日都是宋吉在幫著家里記賬,來的哪些人,干了什么活,做了幾天工,都是小妹讓宋吉記著,如果他讀書識字,就能自己幫小妹記賬了。

  但是這樣小妹和娘就更累了:“小妹,讓曉景學了回來教我吧,我還是不去了。”

  宋曉云看了一眼哥哥,知道他擔心什么。

  “哥,曉景這么小,他能學會啥,識得幾個字便不錯了。你得一起去,不然小弟在學堂被人欺負咋辦。”

  “去吧,曉年,家里有我和你妹妹呢,咱家現在也不缺錢了。”

  何氏也跟著勸說,讀書人金貴,看看宋曉謙就知道了,既然有機會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一直在地里找飯吃,更何況她們家也沒有幾塊地。

  宋大湖也道:“你們讀書了,有本事了,將來可得照看好你們妹妹,姐姐。”

  兄弟倆鄭重地點頭,家里有今天全靠著妹妹。

  第二日家里的房子開始蓋上瓦片了,趁休息時間,她直接找村長聊了想年后送兄弟倆去讀書的事。

  村長楞了一下:“這是好事啊。”

  遲疑了一下又道:“你們家錢夠嗎?”

  “不礙事,只是啟蒙,花費不了多少,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錢是慢慢掙的。”

  村長點點頭,宋吉也是在梨花村讀過兩年書的。

  “年后我陪你們走一趟,梨花村那邊缺學生呢。”

  “那就多謝村長了。”

  村長點點頭,回去繼續干活了。那邊的人見了也好奇地問。

  “村長,曉云找你說啥咧。”

  “去去去,瞎打聽。”

  幾人便不說話了,他們也就隨口一問,這給大湖家干活可真好,每天中午都能吃飽,也不催他們干活,他們吃飽了也不敢懈怠,牟足了力氣干。

  這曉云可是個厲害的,萬一他們偷懶她不要他們了可怎么辦。

  宋曉云坐在院里洗赤箭,江言給她抬水換水。

  宋大湖今日也不在屋里,使人抬著他到新房那邊看著去了,雖然不能動,但是躺在躺椅上還是沒問題的,有何氏在那邊看著,她就沒有攔著,整日里躺在床上也不好。

  見四下無人,她悄悄問:“你的傷好了?怎么就出來了?”

  江言看了她一眼,蹲下身與她平視:“無礙。傷口包扎好了,不用力就成。”

  “你抬水不算用力?”

  “我只用一只手。”

  “你昨晚,江大叔和江大嬸沒說你嗎?”

  “沒有,他們夸我做得好。”

  昨日才同生共死,兩個人之間有一種難言的默契。

  看著愕然的小姑娘,忍不住輕笑一聲,敲了一下她的頭。

  “逗你的,他們不知道。”

  她就有點氣,這個人以前的高冷范呢,怎么才一天就變成這樣了,這么小孩子氣。

  把手從水盆里伸出來,也回手敲了他一下,弄得他滿臉水。

  江言就直直地看著她,水落在他的睫毛上,欲滴不滴的,她倒是第一次發覺他睫毛這么長,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把小水滴彈掉,江言又不說話,倒是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想說什么呢,就聽到門口有人咳嗽。

  轉頭看過去,可不就是她那風光霽月的大堂哥宋曉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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