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事你也知道了,只要讓你調離綿江縣,我們的任務就算成功了。”

  蕭明盡手里的茶杯不輕不重地落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輕響。

  “借口找得不錯,我差點就信了。江家雖然沒人了,但是江無涯還活著,作為江辛將軍的親信,你們離開軍營不是應該先聯系江無涯嗎?”

  中年男人握緊了拳頭,謹慎地盯著蕭明盡。

  “江副將沒有聯系我們,我們找不到他。”

  “喔,那就說明江無涯并不信任你們,為什么呢?不如本縣令去幫你問問?”今日若抓的是江無涯,他死都不會吐露一個字的,這就是差別。

  中年男子突然坐直,呼吸有些不暢,不,他不想讓將軍知道他們還活著,整個人仿佛又泄氣一般靠回墻上,面露頹廢之意。

  “真不愧是蕭家人啊,聽聞令兄就是刑訊審問的高手,想不到蕭大人也不遑多讓。”

  “過獎過獎。”

  中年男人嘆了一口氣:“我們不過是想活命罷了,若是不聽話,下場就和其他兄弟一個樣。我們軍中有些威望但威脅又不大,他們把我們送出了軍營,跟我們保持著聯系,二十天前他們突然找到我們。”

  “讓我們到綿江縣來,我大哥確實被他們帶走了,就是為了威脅我們。”

  “所以你們貪生怕死離開了軍營成了新任統領的爪牙。”

  他想反駁,又無話可說。

  “現在任務失敗了,大哥恐怕已經被殺了。”

  “你能確定人就是當初放你們離開軍營的人抓的?”

  “能。來的人我們認識,就是當年那人的副手。”

  蕭明盡點點頭,這事恐怕還得讓他老頭子查查,以他的權限還接觸不到這些。

  蕭明盡站起身,抖了抖身上一點皺褶都沒有的衣袖。

  “今日的談話就到這吧,本官會幫你問問江副將要不要見你。”

  中年男子低下頭,看不清表情,但看得出來他緊張了。

  “你知道江副將在哪?”

  “這就不好告訴你了,你一個轉身把他賣了怎么辦。”

  中年男子:……

  蕭明盡輕笑一聲,轉身走了,今日收獲不錯啊。這間房看守的都是他的人,今日的談話不會泄露出去,趙安安插的人都被他打發了,真是哪里都想插一腳啊。

  回到書房,關好門,一直在身旁站著的男人才緩緩開口。

  “大人,當年武威軍的新統領是平陽王妃的族弟,程萬章。”說話的是他的師爺,他爹千里迢迢給他送來的人,年輕的時候也是跟著老頭子走南闖北,見識廣闊,今年五十幾歲也是個小老頭了。

  “程萬章,是盛陽的程家?”

  “是。”

  程家當年可是顯赫的望族啊,可惜站錯了隊,族中子弟又不爭氣,如今都沒落了,平陽王妃是程家的嫡女,當年結這門親事先皇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皇權固然強大,但是大世家并不畏懼,世家盤根錯節,多年來一直有姻親和生意往來,牽一發而動全身,百年來的積累給了他們強大的底氣,對面皇權也不示弱,所以和皇家結親,世家也是可以拒絕的。

  “魏叔,我想讓父親查一查當年江辛將軍死后發生在武威軍軍中的事。”

  “這事沒人比江無涯更清楚了。”

  蕭明盡轉頭看他:“魏叔和江無涯很熟嗎?”

  “他們與大公子是朋友,小時候他們的武術啟蒙是我教的。”

  “那就先讓江副將和那人聊聊。”

  蕭魏看著眼前坐在桌前認真寫信的青年,今年不過二十歲,容貌俊朗,氣質出眾,像極了他父親年輕的時候。

  “小公子,江無涯,救過你的命。”

  蕭明盡錯愕地抬起頭:“我怎么不知道?”

  “你小時候老爺得罪的人找人把你偷走,當時朝中正決議一件大事,那些人想擾亂老爺的心神,是江無涯把你搶了回來,還差點搭上自己的命。”

  “你的字近思,就是及冠的時候夫人特意寫信去問,讓江無涯幫你取的。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這次若不是公子自己爭取了來綿江縣,我們也是要安插自己的人過來的。老爺也并不想讓您參與這些紛爭,不過既然來了,就多做一些吧。”

  蕭明盡想了想,把寫了一半的信揉了扔紙簍里,抽出紙又重新寫了起來。

  朝中局勢也不穩定,右相一派蠢蠢欲動,其他王爺的勢力又時不時冒出來找麻煩,陛下和他爹是真愁。

  江無涯收到蕭明盡的傳話,在房里踱步了很久,當年他走得匆忙,但后來也寫信讓軍中留下的親信隱藏起來,大部分兄弟如今都被分在各處,至今還保持著聯系。

  當初被害死的是少數,他沒想到那些人居然這么大膽,還敢把他們的人留下來送出軍營,是想留著威脅他們嗎?

  他不知道牢里關的是誰,還是要親自去問一問。看著院子里瘋玩的江亭,江無涯有些頭疼,江言像他這個年紀都能獨當一面了,這個孩子還像長不大一樣。

  不管外邊如何,宋家村一片安寧。

  連續三個晚上宋大柱都在村口的樹底下醒來,成為村里的怪談,這天晚上他蜷縮在床上,手里拿著棍子,他今晚打不算睡了。

  宋大柱媳婦跪在床邊,敢動一下宋大柱就一棍子打過去,他不睡這臭娘們還想睡,呸,也不早點死,死了他好另娶。有大哥在還怕自己娶不到媳婦?村里那小寡婦,他可是饞了好久了。

  蓮心那個死丫頭,還敢偷錢跑出去,無依無靠的,指不定死在哪里了,真是晦氣玩意。

  宋以安想不到宋大柱這么能熬,生生熬到了下半夜,她打開窗跳進去直接一個手刀把人打暈了。宋大柱媳婦愣愣地看著她,宋以安沒搭理她,反正蒙著臉呢,她也認不出來。

  等她拖著宋大柱走了,那宋大柱媳婦又慢悠悠地摸上床,自己蓋好被子睡下了,心里說不定就盼著她們來呢。

  宋大柱第二天又在大樹下醒來的時候心里已經崩潰了。

  村長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村里開始有些流言蜚語,說是宋大柱做了虧心事,老天爺在懲罰他呢。

  村長是不信這個邪,這天晚上他干脆拿繩子把宋大柱給捆起來,進屋的時候他也差點撅了過去,這味道,臭得沖天了。自己晚上也不睡覺地守著,第二天宋大柱還是睡在了村口。

  宋大柱徹底崩潰了,村長也懶得管了,不就是半夜跑到外面睡嘛,又不是要命。這兩天妻子是越發不愿意搭理他的,他能咋辦,攤上這么個弟弟。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