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些婦人怎么說的,一行人都站了起來跟他離開。

  蕭明盡看著縣里越來越多的流民也有些頭大,沒辦法,只能認命地去安排,他還不知道是宋曉云坑了他一把。

  流民可不是那么好安置的。

  宋家這邊,宋曉云她們已經走了一天一夜,家里的氣氛都有些低迷。

  宋曉云不在,宋曉清他們幾個午時也不回來吃,在江家吃飽了就跟江亭擠擠睡個午覺。

  李義節也是早出晚歸的,忙活菇棚的事情,如今菇棚又新建了一個,有些忙不過來。

  李義節想請人,但何氏覺得忙得過來,舍不得花錢請人,自己累些就累些。

  宋大湖也心疼妻子,如今家里不是很缺錢了,請個人也沒啥。

  何氏冷笑,把宋曉年叫回來讓他給宋大湖算算家里的開支,不然丈夫還以為他們已經賺了很多錢了。

  家里人多,吃的也多,他們家去年沒有種田,到現在為止都是買米買面吃,曉云不喜歡吃米糠,家里買的都是大白米,面也是好面,隔三差五還要吃肉,一個月就要花費十幾兩銀子。

  如今城里正在裝修的鋪子,正在挖的魚塘,樣樣要請人,還有開春的時候擴建兩邊的房子也花了不少錢。

  還有孩子們讀書的筆墨紙硯,一個月也要花費幾兩。

  如今家里面主要的收入來源就是白菇,還有偶爾進山采采山茱萸和忍冬花,但山茱萸和忍冬花過了這個季節就沒有了。

  宋大湖聽完也沉默了,他只看到收入,沒想到支出也多。

  何氏也不管他,當然也沒有那么夸張,家里現在一二百兩還是有的,但沒必要讓丈夫知道,省得他老想著給老宅補貼一些。

  “如今曉年他們幾個拜了師,這年禮節禮都是要備下的,等過了一二年,孩子們要去縣里讀書,還要花更多錢。”

  “現在不把錢攢著一些,到時候誰給我們家借錢?”

  “曉云賺點錢也不容易。城里買的房子都還空蕩蕩的,后面買家具也得花錢。等店鋪開起來,肯定是要請人的,請人就得給人家開工錢。”

  何氏說著也抹起了眼淚,女兒也太不容易了,小小年紀就要撐起整個家。

  宋曉年趕緊攬著何氏安慰她,宋大湖也慌了,連忙拉住她的手,好好的怎么還哭起來了。

  宋曉年見狀直接退出去了,一路小跑去江家。

  江亭宋曉清和宋曉景正在院子里壓低了聲音聊天,生怕吵到先生休息。

  見宋曉年回來,他們幾個拉著他進房。

  宋曉景撐著腦袋瓜,白白的臉蛋,肉乎乎的,在姐姐的瘋狂投喂下,他已經長了不少肉了,完全沒有以前營養不良,瘦得頭發枯黃的樣子。

  “姐姐什么時候才回來啊。”

  宋曉清摸了摸他的頭:“快的話應該大后天就回來了,姐姐是去給你們準備拜師禮去了。”

  宋曉年:“小妹也是看重這次拜師,不然東西縣里找找還是能湊出來的。”

  江亭嘆了一口氣:“她去就去吧,還把我娘給拐走了。”

  其他三人的眼刀子瞬間飛過來,江亭立馬閉嘴。

  哼,這兩個無情無義的女人,跑去玩也不帶他。

  宋曉不在,但是宋曉年每天早上還是會拉著大家一起去跑步練拳,不敢懈怠,他們能讀書識字已經很幸福了。

  江亭實在無聊,于是提議道:“等放學我們去河邊抓魚吧。讓許姑姑給我們炸著吃。”

  宋曉景吞吞口水看向大哥,宋曉年只好點點頭,宋曉清表示也要去,不過他不撈魚,他要釣魚。

  因為想著玩,江亭和宋曉景下午上課心不在焉的,宋曉年和宋曉清自制力比較好,沒想些雜事,宋曉景是年紀太小了,江亭就是純粹地想玩。

  宋曉年有時候都搞不懂他,明明很聰慧的一個人,整日里只想著玩,讀書也不用功,明明一首詩他背下來要一晚上,江亭只需要看幾遍就能背下,宋曉清更厲害,過目不忘,翻兩遍就記得了。

  這樣的氛圍讓覃章平很不滿意,孩子愛玩是好事,但上課絕對要認真。

  他走到宋曉景身旁敲了敲宋曉景的腦袋:“起來把這首詩背下。”

  宋曉景趕緊回神,看了一下題目,還好提前看過了,便把書合上磕磕絆絆地背下來。

  覃章平點點頭:“莫走神,下課把后面兩篇也背了。”

  宋曉景趕緊點頭:“是,先生。”

  江亭心里正打鼓呢,救命,不要叫他不要……

  覃章平敲了敲他的桌子:“江亭,何為公?”

  心里建設被打斷,江亭紅著臉站起來,囁嚅了半天磕磕絆絆地說了幾句,詞不達意的。

  覃章平:“把手伸出來。”

  江亭簡直欲哭無淚,先生的戒尺打人可疼了。

  啪啪啪地幾下,江亭的眼淚已經落下來了,好不可憐地給自己的手吹氣。

  “把這篇文章抄五遍,明早給我。”

  江亭哭得更傷心了,手都打疼了,這么長一篇文章,抄五遍他今晚得抄到半夜。

  “曉年,你說說,他們兩個在想什么。”

  江亭擠眉弄眼地,讓他別說實話。

  但宋曉年是個老實人,不敢對先生撒謊,便實話實話了。

  先生聽完也沒說話,繼續講課。

  傍晚下學的時候覃章平表示他也想去釣魚。

  宋曉年立刻把魚竿和釣餌準備好。

  不過先生不許江亭去,讓他留下來抄書,江亭有些不服氣,他骨子里沒有那么深的尊師重道,對他來說先生跟以前的老師也沒有多大區別,心里有氣也就直接問出了聲:“先生,曉景也走神了,您怎么不罰他?”

  覃章平很平靜地看著他,江亭就敗下陣來了,委屈巴巴地去抄書了。

  覃章平搖了搖頭,江亭這性子還需要磨一磨,這孩子做事缺乏耐心,熱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也沒有目標,似乎讀書對他來說只是消遣時間。

  江家如今如此境況,江亭這樣的心態實在是不應該,他也想把江亭教好,將來為江言分擔一些責任。

  宋曉年把先生帶到河邊,給他找好位置,還回家搬了一張毯子過來,毯子還是之前小妹收的牛皮,和細棉布縫在一起,鋪在地上就可席地而坐,后面還跟著福嬸和李義節。

  宋曉年把毯子鋪好,李義節把小矮桌放上去,福嬸從籃子里依次擺好茶水點心。

  宋曉清拿出香爐點上檀香,幽香陣陣。

  兩人這才扶著先生坐下,把周圍玩水的小孩看得一愣一愣地,不過他們也不敢靠近。

  覃章平手里拿著魚竿,手撐在桌子上,眼睛看著遠處的青山,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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