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御書房中。
林止陌已經習慣了每天在這個時候批閱奏章,而隨著分揀奏章的好習慣慢慢養成,他的工作量比起以前也在大大減少。
陳平來報,大理寺中被帶走的幾人都已收押,他們均是收了耶律重的好處,在大理寺獄中照顧了一下阮坤,結果被撤職查辦,一點都不冤。
而朱弘的府邸中被細細地搜查了幾遍,連地皮都像被篦子耙過似的,最終連同朱弘名下的幾座別院,共搜出白銀八十多萬兩,其余珠寶古董字畫等等不計其數。
這次林止陌沒有藏私,直接交給了戶部,只不過現在的戶部之中有錦衣衛和翰林院一起派去的監督員,嚴密看管著每一錠銀子的去向。
戌時。
一輛馬車來到宮門外,王青已經在這里候著了。
車上下來了幾個人,正是岑溪年與徐檀,以及一臉平靜的戚白薈和左顧右盼的墨離。
徐檀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但畢竟臥床太久,身體還是有些虛弱。
他站在宮門口踟躕著,不知不覺又想起曾經鎮守一方,偶爾回京時入宮覆命的場景。
那時的他是威名赫赫的承恩伯,是皇帝的寵臣,可是一切輝煌都隨著先帝駕崩而漸漸暗淡,最終落了個家破人亡,只剩他一人。
岑溪年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陛下等著呢。”
徐檀遲疑了一下,問道:“岑夫子,你說......會順利么?”
岑溪年笑了笑:“陛下主動提出見你,自然已經有了計劃,你還在擔心什么?”
墨離在旁說道:“師祖,你不會在擔心是皇帝抓不到你,才故意把你騙來弄死的吧?”
啪的一聲,戚白薈扇了他一個后腦瓜皮,然后面無表情看著他。
墨離撓撓頭不敢再說,王青在旁邊嘴角抽了抽,只能當做沒聽到。
徐檀苦笑一聲,也不再糾結了。
他不信皇帝,但是他信岑溪年,岑夫子作保召他見駕,那就必然不會有事。
王青領著幾人進入宮中,來到乾清宮御書房門外。
此時的門口只有一個徐大春,見他們到來也不通報,竟直接開門請進。
徐檀怔了怔,隨即整理一下衣冠,昂首抬步走了進去,戚白薈和墨離落后半步同樣跟上。
進到屋內,只見前方一張寬大的書桌,上邊堆滿了小山一般的奏章,奏章之后有一個人正在埋首奮筆。
“罪臣徐檀,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徐檀一撩前擺就要跪倒在地。
林止陌從奏章山中抬起頭,笑道:“徐前輩,免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