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強為了狡辯,無所不用其極。
朱棣已經聽得臉色發黑。
朝中那些文官,則是眼放異彩,甚至有人無聲哭泣,他們都忍宋隱很久了。
“蒙公高義!”
聽到聲援,蒙強受到很大鼓舞,增高音量。
“皇上,微臣知道,朝廷和大明都缺銀子。”
“可治理天下不能只靠錢,還要教導百姓用人唯賢,輕賦薄斂。”
“如果皇上為了寵信宋隱那佞臣,而放棄微臣,微臣愿意束手待斃。”
“可微臣后悔,沒有早些發現宋隱那小人真面目,只恨先帝在時,沒有彈劾、除掉他。”
“如果殺了微臣,能夠讓皇上醒悟,讓皇上知道,應以江山社稷為重,微臣就死得有價值。”
這番話說得正義凜然,說到了很多官員心坎中。
于是就有官員站出來,滿臉悲憤。
“還望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洞察秋毫,不要庇護佞臣啊!”
“是啊,皇上,蒙公如此高風亮節,豈能為了排除異己,隨意陷害他人?”
“肯定是錦衣衛收了宋大人賄賂,捏造罪證來陷害蒙公,懇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重新核查。”
“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啊!”
朱棣此刻怒火中燒,他早知道文官詭辯厲害,卻未曾想,這些文官竟然如此顛倒是非。
好在錦衣衛已經將蒙強所犯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所以還存有一絲理智,甚至眼底深處多了一許期待。
不知道這些振振有詞,慷慨激昂的官員,看到罪證后,會是怎樣的嘴臉?
這時,蒙強徹底淡定了。
他就知道,只要對上宋隱這個勛爵,即便很多官員看自己不順眼,也會鼎力支持。
即便皇上手中真有證據,也可說是錦衣衛栽贓陷害。
他怎樣都能翻案!
越想,蒙強心里越坦然,甚至還洋洋得意。
大明天下,是他們這些儒臣的天下,不是老朱家天下。
“呵呵!”
朱棣怒極而笑,“諸位卿家,還沒看罪證,就聯手說咱陷害蒙強?”
“就是不知蒙強栽贓陷害的事情,咱查出的罪證,你們信不信?”
“還是諸位覺得咱好欺負,覺得咱就像那秦二世,在鐵證下,你們也能指鹿為馬,膽大妄為?”
大殿內頓時寂靜無聲,剛才開口的官員都滿臉煞白。
他們激動下,竟然忘了,這位皇上同樣不是善茬。
朱棣驟然拔高音量,“刑部、大理寺,你們說,欺君之罪,咱應當如何?”
刑部尚書陳鵬和大理寺少卿蘇廣,兩人對視一眼。
他們兩人都是剛提拔不到半年的官員,卻都知道朝堂的水很深。
“啟稟皇上,所有官員都是大明臣子,對大明貢獻極大。”
“可是敢質疑頂撞皇上,應當懲戒。”
“但是微臣請皇上,念在這些官員都是為了大明好的份上,不要傷及性命。”
“哼,你們都覺得咱是昏君和暴君嗎?”
朱棣冷笑對著亦失哈吩咐,“去把錦衣衛查到的蒙強罪證,拿給刑部和大理寺,讓他們看看是咱袒護宋隱還是蒙強這狗官,為了排除異己顛倒是非,栽贓陷害他人。”
“罪證?”
蒙強心驚。
陳鵬和蘇廣等官員也都滿臉驚訝。
皇上這是早有準備!
現在,他們再笨也都回過神來。
“奴才遵旨!”
亦失哈把蒙強罪證,遞給陳鵬和蘇廣。
“這個……”
才看了一頁,陳鵬和蘇廣就瞳孔緊縮,神色有些震撼。
罪證相當詳細,有些案件還是他們經手,印象深刻。
升為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自然看得出來,這些罪證是真的。
畢竟他們也聽說過不利于蒙強的傳聞,越看他們就越驚駭。
一旁的蒙強看到陳鵬和蘇廣神色一變再變,莫名地心里就恐慌起來。
朱棣淡淡開口,“看完后把罪證傳給其他朝臣。”
“是,皇上!”
陳鵬和蘇廣連忙點頭,看后就把罪證遞給旁邊的官員。
有些官員迫不及待湊了過來一起觀看。
朝堂上,剎那間喧嘩起來,個別官員還不時地轉頭看向蒙強。
蒙強見狀,心里更加慌亂。
“皇上圣裁,洪武二十九年,微臣那同窗川州知府李濟因貪污受賄,被革職查辦,微臣那時就覺得事情蹊蹺。”
“微臣那同窗相當潔身自好,愛民如子,但他又膽小如鼠,根本不敢行賄受賄。”
“可是從李濟被查出貪污受賄,不到兩個月就抄家滅族。”
“即便有重重疑點,但李濟已死,微臣想替他申辯都無法操作,未曾想竟然是蒙強的手筆。”
一名官員氣憤地向朱棣哭訴。
“懇請皇上徹查此事,恢復微臣那枉死的同窗李濟清譽。”
說完,滿臉怨恨地看著蒙強。
“本官萬萬想不到,整日嫉惡如仇的蒙強竟然是如此道貌岸然,陰險狡詐的偽君子。”
蒙強滿臉怒色,“區區小官也敢如此咒罵本官……”
可不等蒙強罵完,又有一名官員指著蒙強罵開了。
“你這狗賊,我就說我那義兄錢文悌身世清白,盡心盡力為官,視民如子,為何會勾結山匪殺害百姓?”
“原來卻是你這狗賊栽贓陷害?”
“蒙賊,你這斯文敗類的偽君子,背地里竟然做了這么多惡事,毀我文官名譽,罪該萬死。”
“蒙賊,你這狗官,竟然收受如此多賄賂?”
剎那間,就站出二十多名官員,怒罵蒙強。
李景隆和一眾武將一臉好奇地看著這鬧劇,不過無人貿然起哄。
蒙強見狀,差點沒氣死。
同時,他心中惶恐,有些不知所措。
剛才這些官員還和他統一戰線,去彈劾宋隱,甚至跟皇上辯論,怎么成這樣了?
“那是什么樣的罪證?”
蒙強忍不住大聲詢問。
“給他自己看!”
朱棣聲音冷峻。
“是,皇上!”
一名官員怒火沖天地把罪證甩向蒙強。
幾名武將本能地死盯著蒙強,生怕他狗急跳墻把罪證撕毀。
不過蒙強才看了幾頁,就臉色煞白,驚恐萬狀。
錦衣衛竟然將他多半的罪證,都查了出來。
要知道,即便在洪武年,擅長查案的錦衣衛都沒查到。
剎那間,蒙強就覺得渾身乏力,滿臉惶恐地看著朱棣。
“皇上,這些事情,微臣全是為了大明好。”
朱棣滿臉嘲諷,“事到如今,你這狗官還敢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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