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現在就要去凌族遺址?”時笙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行,不能去不能去,至少現在還不能去!”
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現在還弱不禁風呢,凌族雖然是她的地界,但夏侯族垂涎那么久都是進一個死一個,危險系數不比闖進異魂大本營低。
他恨不得把那會兒說是時候進凌族遺址的自己錘死。
“為什么不能?”凌念傾靜靜地反問。
時笙抓了抓頭皮,頭發都要掉沒了,“不是不能,只是現在不是好的時機。”
開始他那樣說是出于異魂之前的狀態,至于現在嘛,被凌念傾一搞,真不差那一兩個月的,不如先把身體養好。
“你那么聰明,你肯定也清楚,為什么要做不合時局的事情呢?”
明明能更有把握更加萬無一失的,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冒險呢。
“你攔不住我。”凌念傾站起來離開,聲音是陳述事實般的平靜。
時笙:“……”
他真是服了!凌念傾怎么越來越瘋了,前世沒這個樣子啊。
“你一定要去的話,必須帶上我!”他在后面跳腳,大喊道。
他實力比不上凌念傾,卻也不是個廢物,肯定能幫上忙的。
消息剛傳回光陰神族,時笙就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她瘋了你也瘋了嗎!你怎么不攔著她?!”
凌念傾恢復得如何先不說,天之外現在滿打滿算都湊不出一百個精英,進去干什么,送死嗎?
更別說夏侯族和異魂都還虎視眈眈呢,但凡凌念傾敢進,他們下一刻就敢殺上門去。
“……”時笙揪著自己的頭發,“師父,不是我不攔是根本攔不住啊,我好說歹說她才同意讓我跟著,凌念傾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做的決定有誰能改?”
對面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
“咱們族內還有多少弟子能調動,派過來一部分跟著吧,不過別太多,我覺得念傾有點抵觸我們。”
雖然不明顯,但他見過之前的凌念傾,絕對不是這個感覺。
半晌,對面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們都欠她的,抵觸就抵觸吧,弟子我會安排過去,你跟念傾溝通好,你也別跟進去了。”
時笙眼睛一亮,“我能回去了?”
雖然這時候走不太仁義,但他真的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度面對凌念傾了。
“不能。”師父聲音冷酷無情,“繼續留在州主府,用傳音佩聯系你帶的人,你的任務還是你的,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松懈。”
時笙:“……”
感情他不僅不能離開,還得遠程處理那些能忙斷腿的事務?
凌念傾雷厲風行,天之外廢墟還一片一片的呢,弟子就又忙了起來,時笙一直期待著能出現反對的聲音,就算不能放棄這個想法,起碼也能拖延些時間。
但他失望了,整個天之外上行下效,動作迅速的第三天就出發了。
時笙愁啊,每天都唉聲嘆氣的,尤其是在凌念傾他們離開后,眼皮更是跳個不停。
像是修煉時間之力言靈之力的人,天賦若好的話,時常能看到預警。
凌族遺址就算有危險,也不會要凌念傾的命,何況她身邊還有幽靈在,她這次這么瘋肯定也是考慮到了有幽靈在。
那還有什么危險嗎?
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快去查天之外在各個大陸上的分部有什么動作!一定要事無巨細!一點都不能遺漏!”
糟了糟了糟了,未來的人遍布星朝大陸,但在其他大陸上掌控力真的不太強,別的地方的天之外有動作他們根本沒辦法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他們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以為,天之外最強的戰力都集中在星朝,其他地方不過是錦上添花不足為懼。
可天之外除了凌念傾身份最高的那人,青尊昭昭,留在星朝的時間屈指可數。
凌族可追溯的歷史已經有快一萬年了,光是占地就有一個小型大陸那么大,其華美壯觀程度,每本史書都要寫上兩頁,其他大陸來星朝的修士,都會慕名前來,即使無法進入,遠遠看兩眼也能知足。
現在來的人依舊多,但什么都看不到了,凌族被一層灰色的介質籠罩,任何法器都無法進入。
天之外大概有百余人站在外面,他們已經駐足片刻了,弟子依舊靜靜地等著,沒有一點不耐煩。
他們站在這里的場面被無數法器記錄下來,雪花似的飛向各個勢力。
“走吧,進去。”
聯盟總部的幻主捏了捏眉心,“讓她去吧,外面有我們呢,異魂若是對天之外發動攻擊,只要天之外弟子防御片刻咱們的支援就能到,不會出大問題的。”
“讓負責各個地方的主攻手謹慎些,凌念傾進入后,異魂就差不多該行動了。”
灰色介質很像是霧,但并不流動,略一接觸,肌膚就有刺痛的感覺,不過能看清一些介質里面的東西了,橫七豎八地倒了很多尸體,各個面色痛苦,明晃晃地昭示了硬闖這里的后果。
“不太對,你們看尸體旁邊的血。”蒲營蹲下身,手指在地上捻了捻,“還沒干涸。”
他們一直有人盯守在這里,最近是沒有人進入過的,血早就應該凝固了,還有那些尸體,就算還沒成干尸,也不應該是剛死的樣子啊。
十二青使沒一個能站起來的,只能他這個半吊子跟著來了。
“是這些介質的緣故。”凌念傾腳步沒停地走了進去,身上很快滲出了血。
“衛主你……”蒲營指著她身上,凌族這么狠的嗎,自家后人都不放過?
全場只有幽靈一點變化沒有了。
蒲營的驚呼還沒結束,身上的刺痛就沒了,渾身輕松起來。
他動了動胳膊,“好神奇啊,是因為衛主你的血嗎?”
對凌族遺址的兇險,他這個星朝大陸修士是最了解的,只要進來就沒人能出去,而且那一大群尸體,起碼有一半是夏侯族的,他們都損失慘重,更別說其他人了。
破空聲響起,另一批人眨眼間就到了他們眼前,不錯所料,正是夏侯族。
孟念抬著下巴看凌念傾,“聽說你快死了?真可惜啊,不過看這虛弱的樣子,應該也活不了兩天了,真是蒼天有眼。”
他們試過無數進這里的辦法,甚至曾派過一隊人專門去凌念傾受過傷的地方,提取她的血液,但即使把她的血涂到身上,這遺址依舊不對他們開放。
后來啟動了雙凌山計劃,從星域各處尋找跟凌念傾相似的人,模仿她的行為舉止言語談吐,最后再配合丹藥將全身血液替換,興許就能成功。
她就是那個試驗品,但結果卻沒能如了夏侯族的意,哪怕她都能修煉言靈之力,這破介質也依舊阻擋她入內。
多次試驗后,夏侯族終于死心——只有凌念傾才能進來。
蒲營冷下聲音,“要是管不住你的嘴,我可以幫你縫上。”
他眼神兇狠,十分嚇人。
孟念被唬住了一瞬,很快不屑地道:“就你?憑你也配?”
待了一會兒,身上并沒有刺痛的感覺,她暗中打了個手勢,在外面觀望的人馬終于放心進來了。
夏侯巖臉色比凌念傾好看很多,療傷丹藥估計都是成把成把吃的。
他四處看了一圈,憑他的修為比別人看得稍遠一些,不過依舊有限,那些精致壯觀的宮殿模模糊糊,他長呼出一口氣,“總算是進來了。”
他重傷還沒恢復,不應該冒險的,他沒想到傷得比他還重的凌念傾居然直接來了遺址,可若是錯過這次機會,他就徹底與這里無緣了。
這個險,得冒。
凌念傾眼神都沒動,沒看見夏侯巖似的,“孟念是吧?”
灰色的介質受到指引,像是線一樣從孟念的上嘴唇穿進去又從下嘴唇穿了出來,真跟蒲營說的一樣,在縫她的嘴。
與此同時,好像沒了攻擊性的介質大面積動了起來,夏侯族弟子慘叫出聲,不止血,連肉塊都在往下掉。
孟念也想喊,但是她的嘴已經有一半張不開了,一動傷口被扯大更痛,她只能面目扭曲地嗚咽著,手指掐進了大腿里。
“仿制品就要有仿制品的自覺。”在一眾慘叫聲中,凌念傾的聲音出奇平靜,透著不近人情的冷,“你能擁有今天這些,都是拖了我的福,明白嗎?”
孟念疼的眼淚不斷往下掉,流進傷口里跟撒鹽一樣。
她就是因為這張臉被夏侯族選上的,脫離了她以前豬狗不如的日子,邁入了另一個深淵。
老實說確實比之前高了不止一個水平,但這不妨礙她記恨凌念傾。
“唔,唔唔……”
救,救我,她不可能向凌念傾低頭的,望向夏侯巖求救。
但他自身難保,強大如夏侯族長,在介質中也難存活。
凌念傾算了下時間,倒還不急,“你知道這些介質是什么嗎?”
夏侯巖根本無法回答,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是慘叫。
“是言靈之力。”她抬起指尖,介質受到牽引一樣,順著她指尖流進了身體,“是那些被你們殺死的凌族人力量的凝聚體。”
因為太多,形成了這種類似于介質的東西,因為執念,終年守護在這。
不過這執念,應該不在夏侯族,而在她。
夏侯巖猛地轉頭看向孟念,“你……”
她不是可以修煉言靈之力嗎?為什么連這是言靈之力都沒察覺出來?
孟念自身難保,回答不了。
“不用看她,別說她資質低劣無法煉化這些力量,就算夠,她也用不了。”
因為這些力量的主人只允許她使用,讓她快速增強實力,為他們布了十多年的局保駕護航。
她是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太弱可不行。
“撤!快撤!”
夏侯巖終于明白,凌念傾就是在故意引他們過來!她在這里的掌控力不亞于在她的空間,他們毫無勝算。
“晚了。”
就在這里,讓屠殺者付出代價吧。
也算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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