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得知此事,自是要去見上一見。
他換好衣服,正要出門,卻見拓跋青筠迎面走來,她抿著唇,說道:“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滿城盡帶黃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原來你作詩只是隨口說說。”
蘇牧搖頭道:“樓蘭,哪里還有什么樓蘭,如今的樓蘭屬于高昌國土。”
拓跋青筠微微頷首,笑道:“也是,昔日的樓蘭,早已不復存在。”
蘇牧看著她的眼睛,問:“劉吉呢?”
“我派他去了大同,你不會有意見吧?”
“我能有什么意見,只是如此一來,你活著的消息就瞞不住了。”
拓跋青筠微微愣了下神,搖頭道:“我不想兩國發生戰爭,瞞不住就瞞不住吧!”
“隨你。”蘇牧點點頭,“什么時候回賀國,記得告訴我,我會派人護送你走。”
說罷邁步離開。
看著蘇牧離開的背影,拓跋青筠微微失神,矗立許久。
凡楚楚小心翼翼走過來,問道:“青筠姐姐要回賀國去嗎?”
“再說吧!”拓跋青筠搖搖頭,轉身返回房間。
凡楚楚柳眉微顰,看向一旁的柳清梵,問道:“清梵姐姐不會走的,對吧?”
柳清梵淡淡一笑,“兩年后會走。”
凡楚楚聞言輕咬唇角,抱怨道:“你們都走了,我怎么辦?”
“你是他的女人,不是還有他陪著你嗎?”
“不一樣。”凡楚楚搖搖頭,忽然笑道:“青筠姐姐肯定是喜歡他的,她舍不得走。”
柳清梵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經過這些天相處,她也發現了,拓跋青筠看蘇牧的眼神總是含情脈脈的,不喜歡怎么會這樣。
凡楚楚眉頭一挑,笑問:“清梵姐姐呢?是不是也喜歡他?”
柳清梵眉心一豎,“不許胡說,我跟他不熟。”
“你們不是在臨湖就認識的嗎?”
“那也不熟。”柳清梵搖搖頭,“跟你說不清。”
說罷轉身回了房。
蘇牧出了城主府,在譚大有等人的護衛下,來到高昌、回鶻使節下榻的地方,見到了兩國的使團。
高昌人,高鼻梁、藍眼睛、黃頭發、白面孔。
而回鶻人卻是黃種人,與漢人擁有一樣的皮膚,卻在五官方面又與漢人有所區別。
但兩國使者中,并非只有他們本族人,陪同者不少是漢人。
楊靈介紹道:“這位是西北招討使,也是我們大魏的駙馬爺。”
兩國隨行而來的漢人急忙翻譯。
高昌使者,急忙上前,雙手合掌,口中嘰里哇啦,說了一大通。
回鶻使者,亦是躬身施禮,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
漢人翻譯一解釋,蘇牧才知道對方是在客套,他客氣道:“兩位使節遠道而來,恐有怠慢,還請海涵。”
他只是招討使,人家是正兒八經的使節,該有的禮儀得有。
而且蘇牧也想著借助兩國打通絲綢之路,自是不可能怠慢他們。
此時漢人生存的地方主要是在河套地區附近,最遠不過玉門關。
高昌和回鶻雖然也有漢人,卻是極少數,即便那些土地屬于他原本的國家,暫時也沒有條件去征服那里。
蘇牧心中一嘆:任重道遠啊!
漢人翻譯又幫使者解釋。
雙方你來我往客套一番。
蘇牧承諾派人護送他們前往東京城。
兩國使者招手叫來兩名美麗的女子,直言讓他帶回去享用。
回鶻的漢人翻譯道:“她是回鶻國最美麗的女人,她獨特的美,即便仙女遇到了也要讓道。”
高昌的漢人翻譯一瞪眼,怒道:“胡說,仙女讓道的是高昌女人,關回鶻什么事。”
蘇牧有點無語,這些野蠻人還真是直接。
這幾日他抽空查看了一下高昌和回鶻的資料。
高昌和回鶻都有不少漢人,且漢人在他們的國家地位非常高。
譬如回鶻女子未嫁時先與漢人交往,生了孩子才跟自己的族人結婚。
諸如此類,兩國中優待漢人的規定很多。
在他們眼中漢人是優秀人種,能借種是一種福氣。
蘇牧急忙婉拒,讓他們不必如此。
次日一早,蘇牧親自將兩國使者送出了西涼城。
兩國使者在一支千人的隊伍護送下,去往了兩千里外的東京城。
之前來的商人,打聽到此事亦是跟著隊伍一起離開了。
這些商人臨走時,還是不放心,圍在蘇牧身前,一陣旁敲側擊。
其中意思也不難理解。
興慶城還沒拿下來,烏桓人會不會卷土重來,劫掠他們的貨物。
蘇牧什么都沒說,有些事不需要說,只要去做就可以了。
等烏桓人被趕出這片土地的消息傳回去,他們的疑慮自然會打消。
這伙人剛走,蘇牧返回城主府,還沒進屋門,便見到了一副殺氣騰騰的景象。
凡楚楚、拓跋青筠都是冷眼看他,表情很是不悅。
就連一向寡言寡語的柳清梵都在用眼梢斜他。
蘇牧微微一怔,“你們為何這樣看我?”
拓跋青筠冷道:“哼,你就是個色坯。”
說罷轉身離開。
凡楚楚朝他皺了皺瓊鼻,“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說著跑去追拓跋青筠了。
蘇牧兩手一攤,看向柳清梵,“她們倆這是發什么瘋?”
“自己進去看。”
柳清梵沒好氣的別過頭。
蘇牧略一遲疑,邁步進了大堂,卻見昨日被他婉拒的兩名女子,此時正在正堂里站著。
兩個女子見他來了,急忙一施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美是美,怎么感覺這么瘆人呢?
尤其是那個金發藍眼睛的。
蘇牧搖頭一嘆,幾步走出大堂,對著柳清梵問道:“誰送來的?”
柳清梵無語地道:“楊靈。”
蘇牧咬牙道:“這廝,該好好管教管教了。”
少頃。
楊靈來到蘇牧面前,低著頭,一副認打認罰的樣子。
蘇牧沉聲道:“那兩個女人是怎么回事?”
楊靈低著頭,嘟囔道:“駙馬不收,那兩個使者就將她們留在了驛站,只能給駙馬送來了。”
蘇牧一陣無語,“你為什么不自己留著?”
“駙馬沒收,我哪里敢收。”
“我命你將人帶走。”
楊靈嘆氣道:“敢問駙馬,帶去哪里?”
蘇牧氣的嘴角直抽,他怒道:“好,你個楊靈,敢往當朝駙馬的房間里送女人,你們楊家是活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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