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對勁。”
賀忱和姜糖并肩在校園里走著，沉默片刻，忽然開口道。
姜糖也并沒有詫異，點了下頭，“我知道。”
科林不會那么好心幫她的。
“我猜，他是在給我挖坑，這個坑，還是跟他說的那個條件有關。”
說到這里，姜糖心情不免有些煩躁，也不知道他那個條件到底是什么，弄得她有些心神不寧。
賀忱也不知道，他已經讓王虎他們去查了，還需要時間。
“不管怎么樣，小心為上。”賀忱不放心地叮囑道。
如果可以的話，他并不希望她去。
只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幾位師父對她意義重大，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所以這話他只是在腦子里過了一下，就又收了回去，沒有說出來。
姜糖仔細想著這件事，想得頭都有點疼了，她看了眼手機，裴燁還沒回復她。
也不知道大師兄什么時候才有消息。
又過了一周多的時間，裴燁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姜糖還去找了趟暮云平，他也不知道。
“出任務的時候是這樣的，幾乎是與世隔絕的狀態，只能用內部渠道聯系，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是他們的人了，也不好再用。”
暮云平說著，想了下，又道：“糖糖你要是需要的話，我找人去幫個忙。”
姜糖搖頭，“算了還是，等大師兄忙完吧。”
姜糖知道，二師父不想和以前的事再多接觸，多少會觸景傷情，他還在養身體，她不希望他再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裴燁那邊也忙的是大事，她請他幫忙私下可以，影響正事就不好了。
想著，她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焦慮。
暮云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急，等他忙完了，肯定會第一時間回復你的，你先穩住科林，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收拾他。”
他語氣平靜，仿佛是在說收拾一只螞蟻一樣。
而姜糖也相信他有這樣的本事。
她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沖他眨了眨眼，有些俏皮道：“有二師父在，我才不怕呢。”
科林想動她，也得掂量掂量她背后的幾位師父。
有靠山的滋味兒原來是這么爽的嘛！
姜糖覺得自己都要飄了。
暮云平看著她這樣子，眼底也閃過一抹笑意。
他正要說話，姜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胡明煊打過來的。
一接通，他激動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師叔，我們的項目，成功了！”
什么！
姜糖也是面上一喜，“等我，我這就過去！”
她明明記得還差一點兒呀，怎么會這么快。
和暮云平揮了下手，她就急匆匆回到了b大。
此時實驗室里也是一片喜氣洋洋。
胡明煊總被人圍在中間，一個勁兒地夸贊。
“不愧是胡老啊，就是厲害。”
“沒錯，要不是有胡老在，我們也不會這么快完成了。”
“胡老就是胡老！”
胡明煊被夸得有些不大自在。
見姜糖來了，他趕忙張了張口就要說話，然而余光瞥到一旁的兩個人，又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只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這下子，姜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胡明煊研究出來的，是三師父和六師父。
她不動聲色地和他對視了一眼，隨后看向吳菊和尤安，笑瞇瞇道：“恭喜吳老師，尤老師。”
吳菊和尤安也是一臉的激動，熱淚縱橫。
聽到這話，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姜糖。
姜糖能明顯感覺到他們的手都在顫抖。
下一秒，她忽然聽到他們說：“替我們謝謝他們。”
他們……
姜糖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他們知道了？
她有些怔神，帶著幾分詫異地看著他們。
吳菊抿了抿唇，苦笑一聲，“從很早之前就猜出來了。”
他們的一些習慣他們很了解，而胡明煊的道德感也很高，沒法心安理得地拿著別人的研究成果當做自己的功勞，每次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他們從一開始就覺得奇怪，后來知道姜糖的身份后，就猜到了。
背后肯定是風長水和寧文海在幫忙。
現在看到姜糖這表情，就更加確定這一點了。
姜糖看著他們，心情也有些復雜，低聲問道：“您還是不愿意見他們嗎？”
沉默許久，吳菊正要說話，尤安忽然開口道：“讓他們來吧。”
吳菊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了了心愿的緣故，尤安整個人看上去平和了許多，面相上的死氣也更重了……
姜糖看了眼，有些不忍心再看，微微偏開視線。
然而，尤安卻豁達一笑，說：“我也沒多少日子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該見的人也該見見了，不然又是一樁遺憾，起碼見了他們，等在底下見到沁沁的時候，還能和她說說他們現在的模樣。”
聽到這話，吳菊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強忍著淚意低下了頭。
姜糖的眼睛也漲得很是酸澀。
在眼淚掉下來之前，她率先說道：“好，我去安排，今晚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嗯。”尤安點了點頭，笑得溫柔。
姜糖低頭給寧文海和風長水發了條消息過去。
他們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然而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一個字。
過了好一會兒，姜糖才終于收到了寧文海的回復：“飯店我們來定吧。”
“好。”
姜糖知道他們是想做點什么，也沒和他們爭，只拉著賀忱一塊兒去接人。
寧文海和風長水坐在后座上，一個字都沒有說。
直到到了酒店，推開包廂的門，看著頭發花白的兩位老人家，他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風長水看著他們，再也忍不住了，幾步上前，撲通一下跪在他們面前，哽咽道：“老師，對不起。”
吳菊和尤安看著他，神色復雜，最后深深嘆了口氣，彎腰把他扶了起來。
“起來吧，也不怪你。”
他們一直都很清楚，這事不是他的錯。
就算是沒有他研究出來的藥，零度實驗室也多的是毒藥給尤沁喂下去。
他們只不過是故意折磨他們罷了。
不得不說，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因為那件事，他們已經徹底毀了。
姜糖看著這一幕，有些不忍心再看，默默退了出去。
她仰頭看著外面的天空，欣慰的同時，眼底又閃過一抹寒意，身側的拳頭緊緊握著。
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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