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長見戰北煊這模樣,實屬無奈。
他起身在辦公室里來回踱著步子,又繞到戰北煊面前,語重心長道:“北煊啊,人家都說咱們軍營里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你看看你現在這派頭,比我還厲害,咱們軍區里敢跟我拍桌子叫板的有幾個?”
王師長是真的愁啊。
就算是龔新成在這里,也干不出跟他耍賴的事情來!
偏偏戰北煊還是軍區的王牌,是總軍部的寶貝疙瘩,打不得罵不得的。
戰北煊義正嚴辭道:“首長,您這可就冤枉我了!是您自己說的,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我既沒跟您拍桌子,也沒跟您叫板,我最多就是賴著不走而已!”
王師長:“……”
他崩潰地走回桌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忽然靈機一動,從口袋里摸出錢包:“要不這樣吧,好消息就是你結婚了,我還沒給你隨份子呢,我現在把份子錢給你!”
戰北煊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轉身就溜了:“心意到就行了!回頭辦婚禮的時候再說吧!”
看著戰北煊逃的跟兔子一樣快,王師長勾唇笑起來:“小樣兒,我還治不了你?”
戰北煊跑回自己的辦公室。
他辦公室在樓下,關了門,就拿起電話,趕緊往京市的家里打過去。
剛接通,戰無敵夫婦就因為周紅纓的事情,劈頭蓋臉把戰北煊一通罵,罵的他毫無還口之力。
直到戰北煊說:“我跟茉茉和好了,現在感情挺好的。”
戰無敵夫婦這才罷休。
戰北煊急忙轉移話題:“對了,家里的包裹我收到了,幫我跟涼家人說聲謝謝。”
戰無敵:“一會兒我叫他們過來,你自己跟他們說吧。”
戰北煊眸光一轉:“也好,你現在幫我叫一下他們,剛好岳母遇襲的事情,我有事要問他們。”
戰無敵一聽,忙對妻子道:“把老涼他們叫過來。”
鄭恩淼去叫人,戰無敵小聲問:“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戰北煊:“歹徒抓到了,但他只是殺手而已,買兇的那個人是涉外的,給的也是美金。我想問問,岳家有沒有涉外背景。”
戰無敵:“啊?”
他當然知道,涼家祖祖輩輩就沒有走出過大山。
但是,兒子能查到這一步,并且歹徒都被抓住了,那肯定是證據確鑿的。
戰無敵等著涼家人過來,直接叫涼俊生過來:“老涼,你過來一下,北煊電話。”
涼俊生一愣,有些緊張地把手貼著褲子擦了擦,這才笑著走過去,接了電話:“北煊啊,你好啊!”
“外公,你們寄來的東西我收到了,謝謝你們了!”
戰北煊首先表達了謝意,就包裹的事情,跟涼俊生聊了兩三分鐘,然后話鋒一轉,道:“外公,岳母在木棉村被襲擊的那個兇手已經抓到了……”
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詳細說了一遍。
聽得涼俊生驚疑不定。
戰北煊隨即又問:“外公,您確定涼家沒有涉外背景嗎?那涼家的旁支呢?又或者家里隨便哪個親戚、親戚的旁支,有沒有呢?如果實在沒有的話,有沒有結仇的人出外打工,然后出國的?”
戰北煊問的很細。
等于把一切能想到的可能,都問了一遍。
涼俊生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沒有。”
戰北煊:“……”
他成天跟犯罪分子打交道,一個人有沒有撒謊,有沒有心虛,他很清楚。
像之前夏涼茉聽了這事,就直截了當地表達了堅決不可能,還跟他絮絮叨叨擺事實、講道理。
而現在,涼俊生的態度明顯有些遮掩。
戰北煊溫聲又道:“外公,我是您外孫女婿,咱們是一家人,這個人買兇殺人,殺的不僅僅是岳母一個人,而是一整個涼家人。他在國外,一出手就這么多錢,說明他很有手段、有錢有勢。現在你們在明,他在暗,這次他沒有得手,肯定會懊悔,沒準又開始重新部署,等下次再出手,您覺得他會允許自己失敗幾次呢?咱們不能拿自家人的生命開玩笑,您說是不是?”
涼俊生忽然回頭看著一屋子的人。
他跟戰北煊一直在聊,別人也不知道他們聊什么。
這會兒見他看過來,紛紛好奇地望過去,只覺得老頭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涼俊生忽然道:“你們都出去一下,我跟北煊有話說!”
戰無敵夫婦連忙招呼大家,去院子里乘涼嘮嗑了。
戰無敵還貼心地給關了門。
就這樣,涼俊生才小聲道:“北煊啊,你保證,這件事我跟你說,你得爛在肚子里!”
戰北煊:“我保證!外公您放心,我是軍人,軍人有鋼鐵一般的意志力,我的嘴巴最嚴了!”
涼俊生思緒飄遠,開始陷入回憶——
“35年前,正是1950年,抗美援朝拉開了序幕。
可新華夏才剛成立不久,為了新華夏的成立,無數革命先輩拋頭顱灑熱血,華夏只剩下四萬萬人了。
人口少,能打仗的也少,于是全國開始大規模征兵。
我那會兒正值壯年,剛好30歲,血氣方剛的,一聽說要守衛國家、要打仗,我就瞞著你外婆跟你舅,偷偷去縣城報了名。
一路到了縣城,我跟征兵點的同志們集合,一起坐車輾轉了好幾次,終于跟大部隊匯合,成功上了去前線的火車。
就在行駛過程中,我們的列車遭遇美軍空襲,我當時被炸傷吐血了,直接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邊境一個同胞的家里。
身邊還有我指導員給我的一封信,說讓我留在國內好好養傷,他們就不帶我去了。
我當時哭慘了,就想著自己咋就這么沒用呢,一個美國鬼子還沒殺呢,我就受傷了,還被自己人給退貨了。
就在這時,我才發現,屋子里除了我,還有五六個受傷了的戰友,以及一個嗷嗷待哺的女嬰。
收留我們的同胞說,這女嬰是一個跟著我們列車上前線的記者抱過來的。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女嬰帶上火車的。
女嬰長得特別漂亮,脖子上有個項鏈,項鏈的墜子是個金色的十字架。
那記者說,希望她被普通人家收養,平平安安長大。
當時一起受傷的戰友中,不乏缺胳膊斷腿的,而那個同胞也沒有照顧嬰兒的經驗,只有我傷的最輕,恢復最快。
我成天抱著那女嬰照顧她,臨走的時候,也把她帶回了木棉村。
有了指導員給我的那封信,縣里確認了我不是逃兵,還夸我主動上前線,思想覺悟高,讓我做了村支書。
而那個女嬰在我家,被我們全家人視如己出、呵護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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