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久的,等你長到比我還要高,十年就過去了。”茹靜心中也有些難過,臉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
“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嗎?”他扒拉著茹靜的裙子,仰著頭,眼中含著的淚珠啪的一聲便掉到了茹靜的衣服上,可憐的模樣實在看的茹靜心疼。
“我之前受了傷,還需要十年的時間養傷。”茹靜扯著謊。
他咬著唇,不說話了。
茹靜心底卻越發心疼了。
“非要十年嗎?主持不能治好你嗎?靈果都給你吃,我不吃靈果了,她們也不吃了。你自己吃好不好?”
他小聲的的問,還帶著些鼻音。
“那靈果對我沒有什么幫助。”茹靜伸手幫他擦擦眼淚,想讓他乖一點,但總覺得他現在就很乖,怎么也張不開口。
“我需要閉關養傷,沒有辦法把你帶在身邊。難道你想每天吃安姨做的大餅嗎?”
這么一說,小肆年似乎都沒有那么難過了:“十年好久。”
他眨了眨眼,又開始無聲的掉眼淚。
“等十年一過,老和尚就會送你回皇宮。等我把傷養好,我就自己去找你,可好?”茹靜低聲哄道。
“嗯。”他悶悶的應了一聲,頭靠在茹靜的肩膀上,不再說話。
這事便如此說定了,茹靜松了一口氣。
“所以十年到了,我也見不到你。”他聲音低落,小手揪在一起。
“十年一到,只要你把這些師傅的本事全學會,并且回到宮中后不被人欺負,第二天一早就能見到我。”
茹靜低頭親了親他的小手。
“那這樣好不好?每年過年之際,我都會讓老和尚把你送到寧壽街,讓你和安姨他們一起過。過完年,再回去。好不好?”
知道什么都說不通了,他就靠在茹靜懷里,輕輕地點了點頭,眼淚啪嗒啪嗒的往茹靜的衣襟里掉。
冰冰涼涼的金豆豆,激的茹靜也忍不住心酸。
“每年我都給你準備一個新年禮物,到時候讓安姨給你,好不好?”
“好。”他點頭。
“今晚我不走了?就守著你睡?”
他又點頭,手抓緊了茹靜的前襟。
茹靜給他講了半夜的故事,直到天亮前他才熬不過去,終于睡著了。
茹靜嘆口氣,看了看外面站著的身影,直到是老和尚的那位師傅來了。
茹靜幫他掖了掖被子,站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在床頭放下了一袋子的靈果,這才轉身出去。
“你便是他的師傅?”茹靜站在門口,打量著這個舉著酒壺喝的滿臉通紅的道士,皺了皺眉。
隨手揮出一道法術,便攻向他。
“哎你這人,老頭子喝點酒怎么了!”他舉著酒壺,搖搖一晃,便躲開了。
“身手不錯,照顧好小肆年。他性格靦腆,別欺負他。否則等我回來,先殺了你給他出氣。”
茹靜瞪他一眼,做足了千年老妖的氣勢,轉身看了看屋門,還是化作青煙離開了。
“這便是你說的那老妖?妖力渾厚,以我的力量打不過。幸虧是個好妖,”老道士看著遠去的青煙,眼神清明,搖了搖頭,“就是愛威脅人。”
“阿彌陀佛,她與我佛有緣,絕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一身功德,為何沒有,也不知她為何沒有原地飛升。”
老和尚從拐角處走出來,打了個佛號,和老道士站在一起。
“不說她了,里面那個小的便是我的小徒弟?”老道士探頭探腦的,對小肆年十分好奇。
“沒錯。根骨清奇,非常適合做你的徒弟,你那些師兄弟們,恐怕也要成為他的師傅。他肩負著拯救天下的重任。”老和尚面色凝重,希望老友能夠重視起來。
“現在救世還要看小娃娃了!哼!看不起我們這些老家伙嗎?”老道士十分不滿。
“清玄,”老和尚不滿的看他一眼,“他救世,全活,你們救世,以身替之。不一樣。”
他這么一說,老道士這才嚴肅起來:“真的?”
“看你們重視不重視了~”老和尚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老道士則是搖著頭,坐在門前,一邊喝酒一邊等著自己剛到手的熱乎小徒弟醒過來。
兩個時辰很快過去,屋內均勻的呼吸聲終于停了,轉而變成了輕輕地哭泣聲。
老道士站起身,有些躊躇。
他還沒收過弟子,實在不知道怎么哄孩子。
“那個……”他推開門,看著床上坐在被子里,抱著雙腿小聲哭的小孩,上前走了兩步,“我做你的師傅行不?”
沒人理他。
“那個,老道叫清玄,你要是答應做我徒弟,以后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我只收你這一個。”
老道背著手,裝著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嘴唇下的白胡子還飄了飄。
“你、你沒關門。”小肆年雖然看不見,但是聽覺卻很靈敏。
感剛剛他根本沒聽見關門的聲音,且屋內越發的冷了,肯定沒關門。
“我也不學關門。”小肆年只想趕緊學會他的本事,盡快的去找茹靜。
“額?”老道愣了一下,隨即哭笑不得。
“你這小娃娃!關門弟子不是學習關門,我的意思是,是說讓你跟我學本事。我把我所有的本事都教給你。”
這一鬧,老道心里的忐忑也消失了,直接上前從被子里抱出了小肆年,伸手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淚。
“男兒流血不流淚。老道都捉妖幾十年了,差點死掉都沒苦出一滴淚過。做我的弟子,也不能哭。”
他的手有些粗,把小肆年擦得有些疼。
“但看你這么小,還是第一次分別,這次可以哭。下次就不可以了哦~”老道抱著他,伸手拍了拍。
“我要學習十年嗎?可以只學5年嗎?我晚上不睡了。”
越想越委屈的小肆年,哭的更兇了。
“那我好好教,你好好學,我們爭取學的快一點,讓你去找她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哭的老道都沒脾氣了。
終于,小肆年還是在老和尚的見證下,認了清玄做師傅。
開始了長達十年的道士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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