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西程如期而至。
林蕪給他開的門。“顧總。”
顧西程短暫的皺了下眉,算不上太意外。
他往里看了一眼,“音音呢?”
“呃。”林蕪指了指臥室,“還在睡呢,沒醒。”
顧西程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照舊,把早餐遞給她,“別讓她睡太晚,涼了再熱,口感沒那么好,而且,空著肚子睡對身體也不好。”
“我知道了。”
林蕪接過,象征性的問了一句。
“顧總,您要進來坐坐嗎?說不定,音音一會兒就起來了。”
“不用了。”
顧西程扯了下唇角,搖搖頭,“我不走,她是不會起來的。”
她把林蕪叫來,不就是因為猜到了他還會過來,用林蕪來擋著他的嗎?
這樣,她自己就不用面對他了。
“照顧好她。”
“好。”
關上門,林蕪拎著早餐先去了餐廳放下,再去了臥室。
池音音已經醒了,坐在梳妝臺前梳頭發。
“他走了。”
“哦。”池音音點點頭,沒說其他的。
林蕪抱著胳膊,嘆了口氣,“要一直這樣躲著他嗎?”
“嗯。”
“嘖。”林蕪咂嘴,“我看他好像挺固執的,好像不會太輕易放棄。”
池音音笑了下,“放心吧,總歸不會天長地久的堅持下去。”
一連幾天,顧西程早晚都來文廟街。
但每次,見到的都是林蕪,池音音不是在睡覺,就是在洗手間。
顧西程雖然失望,但不見半絲惱怒,到了點,他照樣還來。
沒關系,對她,他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時間,和她慢慢磨。
…
周二,池音音起了個大早。
今天,她要去接池城,去附院做體檢。
出門的時候,已然預料到了。
果然,出了樓門,便看到昏黃的路燈下,挺著那輛黑色賓利。
下一秒,顧西程下了車。
抬了抬下頜,“上車。”
池音音無奈的,深吸口氣,“我要是不上呢?”
“你有兩個選擇。”
顧西程淡笑,“要么,自己上,要么,我抱你。”
那當然是前者。
池音音不掙扎,乖乖的上了車。
外面,依舊是大雪。
車子里暖烘烘的。
雪天,路況不好,車子開的不快。
極端的寂靜中,池音音幽幽望著車窗外,“顧西程。”
“嗯。”
她扭過頭來,看著男人。
眼神很平靜,不帶任何情緒,“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說,你才能明白,對我來說,你……已經成為過去了。”
顧西程挑了挑眉,“那我要怎么說,你才能明白,我沒放手,我們還沒結束。”
談判無果,根本進行不下去。
池音音只好道,“你要做無用功,我也沒辦法。”
顧西程也不生氣,“是不是無用功,現在下結論,還太早。”
‘享受’了這段時間的冷遇,他已經‘無堅不摧’了。
到了半夏。
池城知道姐姐今天要接自己,一早就起來了。
車子停下時,崔莉領著池城,正好從里面出來。
“姐姐!”
見到姐姐,池城總是高興的。
這股勁還沒過,又見到了顧西程,少年更高興了。
“姐夫也來了!”
“嗯,城城乖。”
顧西程站在音音身邊,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
池音音瞪了他一眼,卻不敢掙開,怕池城察覺出來。
“外面冷,城城快上車。”
“嗯。”
上了車,開往附院。
一大早,體檢中心人比較多。
池音音有預約,又是本院的,帶著池城,走的職工通道。
進去前,交代顧西程。
“你不用進去,我和崔莉夠了。”
“好。”顧西程點頭,“我在外面等著。”
又囑咐崔莉,“有問題及時聯系我。”
“放心,顧總。”
大廳里,吵吵嚷嚷,吵得顧西程頭疼,要不是為了音音,他何苦來受這種罪。
“西程。”
是唐名可。
顧西程抬眸一看,唐名可坐在輪椅上,由看護推著,過來了。
他不由皺眉,“你怎么來了?”
音音叮囑過的,不讓她們母女出現在池城面前,怕他受到刺激。
唐名可明白他的意思,忙道。
“我是看到池城進去了,才過來的。我不會刺激池城的,他也是我弟弟。”
顧西程眉頭又皺了皺,“你是擔心音音不會帶池城過來?不會的,音音言出必行,她答應過的,一定不會反悔。”
聞言,唐名可心頭一沉。
他竟然,這樣為她說話?
是太了解她?還是,見不得別人說她一點不好?
唐名可扯唇笑笑,“我知道的,只是,我媽太緊張了——我就過來看看。這樣,也好讓她放心。”
“行。”
對于唐笑微,顧西程一向不屑,也不想多提。
而后道,“你也看到了,回病房吧,一會兒還要治療。”
“我這就走。”
唐名可抿了抿唇,卻沒有走的意思。
“還有事?”顧西程有點著急,往診室的方向瞄了瞄。
剛才,他好像看見音音了?
“那個,就是……”
唐名可心一橫,終于是問了。
“你們,真的要離婚嗎?”
她其實早就想問了,只是,這兩天,沒找到機會。
他很忙。
來病房看她的時候,又總是趕上醫生在給她做治療。
問完,就盯著顧西程,期待著她想要的答案。
顧西程面上淡漠的很,沉默了會兒。
由不得他不承認,那天,音音把話都說的那么明白了。
只能道,“嗯,她是有這個意思。”!!
唐名可心跳突突,緊接著追問:“那你……”
沒等她問完,顧西程抬手,看了下腕表,又朝診室里看了眼。
“還有別的事嗎?”
顧西程溫和的打斷她,“音音和池城隨時都可能出來,你還是早點回病房,好么?”
“……”
唐名可張口結舌,卻又無法說不。
不甘的點點頭,“你說的對,那,我這就走了。”
“好。”顧西程叮囑看護,“路上小心。”
“是,顧總。”
看護轉動輪椅,推著唐名可回病房。
唐名可坐在輪椅上,不舍的扭頭看他。
而他,則兩眼直直的望著診室里面,并沒有目送她。
唐名可心頭一沉,隱隱煩躁。
但她馬上告誡自己,別著急,慢慢來,慢慢來……
不是快等到了嗎?
一個小時不到,池音音他們出來了。
顧西程迎上去,“這就好了?”
池音音點點頭,“嗯,結果過兩天出來。”
想了想,叮囑他,“到時候,阿蕪會幫我把結果帶回去,你告訴他們一聲,不用特意跑來看結果,別白跑了。”
顧西程的臉,頓時又黑又沉。
“為什么讓我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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