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象局宿舍,練功房內。
江祈年此刻正盤坐在地,靜靜的思考著什么。
林南枝臨走前說的話一直環繞在他耳邊,他一遍遍的在心中默念著,想要理解其中的寓意來。
復制究竟是什么?
從普通角度來講,所謂復制,正是通過印刷,復印,括印,臨摹等方式將某樣東西復制成一份兒或者幾份兒。
可從未知角度來講呢?
江祈年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就好比他剛才復制應初梅的術法,絕對不是憑白無故的復制出來的,他需要“看”到,才能將其復制下來。
這種“看”并不是真的看,而是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去“看”,因為不論是復制什么東西,都必須要有一個參照物,沒有參照物,那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濟于事。
他摸了摸額頭那里,很光滑,剛才他在復制術法的時候,就感覺這個部位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流動,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同時又有些發燙。
后來是林南枝告訴他,他才知道額頭那里浮現出一個金色的眼睛紋路來。
那是讙的眼睛嗎?
他如此猜測到。
江祈年自從最初能進行同化的時候,就無法在額頭同化出眼睛來,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修為不夠的原因,可隨著他對同化掌握的越來越熟練,卻依舊不能同化出讙的眼睛。
后來他試著問了問,可不清楚是它也不知道,還是說根本不愿意說,反正讙當時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因此打那兒以后,江祈年便當沒什么用處,也沒再提起過。
可現在看來,這讙的眼睛應該是它身上比較特別的部位,江祈年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很了解,剛才復制術法的時候,他明顯的感覺身體正處于同化狀態。
但是在同化時期,所映射在身體上的都是真實存在的部件兒,就比如讙有尾巴,他同化時便真的可以長出三條毛絨絨的尾巴來。
可唯有這眼睛最為特殊,它是由金色紋路交織出來的,那是不是說明了,它真的具有什么特別的能力,只是自己還沒發現?
江祈年一直回想著剛才使用復制能力時的那種感覺,他緊閉雙眼,眉頭微皺,可一時間竟有種錯綜復雜的煩悶涌上心頭。
而就在那煩悶之意愈演愈烈的時候,應初梅的臉龐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她對著他微微笑了一下。
但僅僅是一個微笑,便讓他那本來躁動不安的情緒再次平靜了下來。
只見他微微調整呼吸,讓已經紊亂的吐納之法再度回到正軌。
既然施展能力時自動進入了同化狀態,那么江祈年就準備再次進入同化,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種狀態。
而隨著他心念一動,其身上也開始微微浮現出一層灰白色的毛來。
可是無論他怎么將靈力運輸到額頭處,那里都沒有反應。
莫非是被動技能?
江祈年眉頭微皺,心中悄聲呢喃到。
不對,所謂被動,應該是感受到了外界的什么刺激,滿足一定的條件才能觸發。
剛剛應初梅只是簡單的將術法懸在手上,對他既沒有敵意,也沒有鎖定他的征兆,那么也就是說明了,他的方法不對。
此時江祈年不再盲目的將靈力注入到額頭,而是徹底放空自己,將靈力緩緩的運至四肢百骸。
緊接著,他便感受到了一股熱流在額上翻涌著。
成了!
他強忍著喜悅,生怕一個得意忘形就再次失敗,于是其緊閉雙眼,用心去感受那里傳來的靈力波動。
漸漸的,江祈年明明是閉著眼睛,卻依然能看到周圍的景象,不過和雙眼所看到的不同,這只眼睛看到的世界是一片淺藍色的,而且視野也較為模糊。
可就在這時,他卻是把那只眼睛收了起來,隨后打開門走到了客廳。
“嗯?你怎么出來了?”
應初梅疑惑的問到。
此時她正斜靠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她本以為江祈年很有可能在里面待很長時間,可是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出來了。
于是她連忙坐起身來,然后眼巴巴的望著他。
“我已經能將那只金色的眼睛凝聚出來了。”
“這么厲害?”
“嗯……可以幫我個忙嗎。”
江祈年如此說到。
而應初梅則是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然后幽怨的對他說:
“又在這兒客氣了,我們之間什么可不可以的?”
說罷,便拽著江祈年向練功房走去。
“說吧,要我怎么幫你。”
此時應初梅雙手抱胸,那雙大眼睛也一眨一眨的,面露好奇的望著江祈年。
江祈年也不廢話,直接從架子上拿起一把木刀遞給了她,然后又對著她說:
“我們用木刀對打,你動作放慢一些,我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效果。”
“好。”
應初梅伸手接過木刀來,在手中掂量了掂量,然后便將其緊緊的握在手中。
準備好的二人此時擺開架勢,也是開始對練起來。
只見江祈年此時閉緊眼睛,然后將自己的全身心都放松了下來,僅僅是幾個呼吸之間,那金色的眼睛便再次浮現至其額頭之上。
那速度明顯是比前兩次快了很多,而金色眼睛在這次也是更加的幽深凝實,只是和它對視,便忍不住令人生出一種心悸感來。
與此同時,應初梅也是舉起手中木刀,然后悄然向他劈來,因為他有過要求,因此應初梅也將速度放慢了很多。
或許是由于讙本身的習性,江祈年能看清她的每一個動作,就像是慢動作鏡頭一樣,隨即,他試著調動那股本屬于呂斌的力量。
可僅僅是一下,他的頭仿佛被什么東西撕裂了一點兒,雖然疼痛感并不強烈,可是那若有若無的感覺卻一直撩撥著他的神經。
但是江祈年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催動那股力量,而就在此時,一些畫面開始浮現在他的腦海里,而那一張張畫面的主人公,正是應初梅。
他明白這是能力起到效果了,此時那只眼睛正在記錄應初梅的每一步動作,神態和肌肉調動程度。
就像是一臺計算機一樣,仔細的計算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將其拆解,合并,最終在自己的腦海中成型。
就在木刀即將劈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江祈年突然抬起手來,然后出刀狙擊那迎面而來的攻擊!
那速度快到讓應初梅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眼前一道殘影閃過,自己手中的長刀便是應聲被擊飛了出去。
而且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就在江祈年揮刀的那一刻,身上好像是有一個虛影一閃而逝,那虛影和他的動作一致,然后在他出刀的那一刻,一實一虛兩道身影迅速重疊在一起。
可那動作太快了,應初梅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便看不到那道虛影了,讓她左右拿不定主意,就像是自己眼花了一般。
就在她想要揉揉眼睛的時候,江祈年卻是丟下了手中的木刀,然后動作輕柔的拉起她的手來。
只見那雙小巧的柔荑此時正布著一條通紅的勒痕,正是由于江祈年剛才那一擊所造成的,刀柄突然被巨力影響的脫手,在其柔嫩的皮膚上落下了痕跡,甚至手心兒處還有細微的血珠滲出。
江祈年自責的看著那道傷口,他剛才身體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領域,而神魂也是處于空明狀態,和那所謂的心外無物,心無雜念極為相似。
因此,這才是沒有收住手,等反應過來便是已經傷到了應初梅。
見到她受傷后,江祈年也是連忙從旁邊的小柜子翻出藥膏和紗布來,準備幫她處理傷口,卻全然忘記了這種程度的傷勢在應初梅眼里連撓癢癢都算不上,只是放個治愈性術法就能瞬間愈合。
由于在練功時難免會有磕磕碰碰的地方,因此氣象局便在每一個成員的練功房中都配備了一些處理各種傷勢的醫用物品。
而看到他這著急忙慌的樣子,應初梅也是動起了小心思,于是便將手中已經聚集到一半兒的靈力再次收了起來,然后把手伸到江祈年面前。
此時的江祈年哪里注意的到她的這些小九九?因為傷到了應初梅,他心中自責的要死,
只見他先拿出一張濕巾擦干凈自己的手,接著把藥膏擠出一點兒在應初梅的手上,隨后便小心翼翼的涂抹了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疼了她。
涂完藥膏之后,他又是輕輕的吹了吹,然后準備將紗布給她纏上。
“好啦,紗布就不用了,哪兒有這么嬌氣。”
可江祈年卻是義正言辭的說道:
“不行,若是不小心碰到了怎么辦?而且現在天氣冷,也不會讓傷口發悶。
我先給你纏上一層,然后弄得松快點兒,這樣更利于傷口愈合。”
應初梅見他如此大題小做,不禁翻了翻白眼,就是一道勒痕,至于嗎?
可同時內心中又是小小的感動,她當然知道江祈年如此上綱上線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因為受傷的人是自己,所以他才如此矯情,生怕出現一丁點兒的瑕疵。
要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好多次執行完任務后渾身是傷,可每次都是簡單的處理下便不再理會,但是現在輪到自己,卻又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小題大做。
其實這都是些難以察覺的事情,可她卻依然能從中感受到,這是來自少年的偏愛。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江祈年也是將她的手給包扎好了,就當她想要說什么的時候,江祈年卻是搶先抬頭說道:
“對不起……”
眼中充斥著自責和愧疚之色,他一直都是這樣一個人,明明只是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小事,卻依然把錯誤都歸結到自己身上。
應初梅摸了摸他的臉,然后輕聲說道:
“沒事兒的,這種小傷很快就好了,我看你剛才好像狀態很特殊,要不要跟我講一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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