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陸景溪聽到身后的曠野里傳來跑車的轟鳴聲。
她歪頭看去,就見幾束光芒穿破黑暗,幾乎是瞬間來到眼前。
嘎吱一聲停下,再一次驚得鳥獸四散。
陸景溪警惕的看著車燈方向,站起身,捏緊了手中的刀把。
這么快就來幫手了?
就在她凝神看著前方數十米的光影之際,身后辮子男趁機掄起鐵棍,直接朝著她后腦砸去!
陸景溪耳廓微動,身體朝旁邊一偏,反手抓住身后之人,刀尖瞬間抵在男人的脖頸處,警惕盯著前方車子上下來的一行人。
熟悉的腳步聲,以及呼喊聲從燈光背后的黑暗中傳來。
“溪溪!”
陸景溪眉梢一跳,這聲音……咋是連承御?
她眨巴著大眼睛,看到背光而來的男人,雖看不清面孔,卻依舊能從輪廓中分辨出來人!
原來是她的幫手!
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姿勢,她一把扔了手中的刀,將染血的雙手往辮子男身上蹭,蹭完后,一腳將辮子男踹倒。
做完這些她立刻往前跑,邊跑邊哭,仿佛嚇壞了,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連承御!嗚嗚嗚~”
男人看到她滿臉滿手的血,渾身血液都僵住了,一把將人抱住,聲音克制不住的發顫,“哪受傷了!”
陸景溪自己也低頭看,想了幾秒,最后伸出右手,“今晚新做的指甲……斷了……好疼!”
此話一出,后方趴了一地的男人,簡直委屈得想要抱頭痛哭!
指甲斷了?
疼?
這是剛剛揚言要斷人命根子的女魔頭?
幾個大老爺們被捅成血窟窿都沒說疼,斷個指甲你說疼?
糊弄鬼呢!
連承御就是那個好糊弄的鬼。
他仔細檢查一番后,發現那些血不是她的,這才稍稍放心,托著那只‘受傷’的手,又看了眼后方血葫蘆一樣的六人。
他面不改色的將人擁住,“乖,明天陪你做新的。”
陸景溪認真點頭,“嗯嗯嗯!”
地上六個血葫蘆,“……”
手下們,“……”
“先生,這些人怎么處理?”江松適時上前詢問。
陸景溪立刻做出選擇,“關起來,交給我,我來處理!”
“溪溪?”連承御不贊同的擰著眉。
陸景溪扯著他的袖口,皺著小眉頭,“他們來找我茬,我還不能處理嗎?”
陸景溪有自己的打算,冷苒將宋嵐弄死依舊安然無恙,想必今晚這些事她照樣有恃無恐,無非就是歐洲那邊給她的底氣。
如果連承御處理了冷苒,那么連承御就是和自己的家族做對,她不想讓連承御陷進兩難境地。
這件事,她自己解決。
和冷苒前世今生的賬,她一并清算。
靜默的曠野中,男人頓了幾秒后,輕聲說,“交給夫人處理。”
江松眼底閃過一抹錯愕,但依舊恭敬道,“是。”
陸景溪笑了。
血葫蘆們暗暗松了口氣,至少暫時保住了命根子。
連承御俯身將人打橫抱起,陸景溪圈住他的脖頸,嘴上卻問,“我自己能走。”
男人睨了眼她晃動的長腿,“鞋跟斷了,你確定自己走?”
陸景溪伸起兩條小腿,這才發現,左腳的鞋跟真的斷了。
她黛眉一蹙,惡狠狠看向幾個被捆綁仍上車的血葫蘆,“賠我鞋子錢!很貴的!一萬二一雙!”
幾人瑟瑟發抖,趕緊閉眼裝死。
陸景溪則是被男人無可奈何地塞進了車子里。
一路上,陸景溪都在算這筆賬,“不能就這么算了,加倍賠償,鞋子禮服加起來怎么也有五萬塊,還有精神損失費,美甲費,沒有十萬這事解決不了!”
幾個悍匪就這樣被陸景溪惦記上了十萬塊。
回到蘭庭,連承御將人抱進了二樓的浴室。
他拉著人在水池前沖刷上手的血跡,男人抽出兩張她日常用的洗臉巾,打濕后在她臉頰上輕輕擦拭,“其他地方沒有受傷?”
陸景溪點頭,“沒有沒有,不信你脫光檢查!”
連承御,“……”
她眼珠一轉,小心翼翼問,“連承御,你不好奇我為什么會功夫嗎?”
她來個先發制人,免得他懷疑自己有所保留。
男人依舊認真擦拭著她的眉眼,語氣淡淡,“不好奇。”
“為什么?”
“陸家武術世家,陸老先生年輕時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內家拳師,他門下弟子遍布世界,你又自小跟著媽媽周游世界,防身技能異于常人。”
陸景溪震驚的長大了嘴巴,“你竟然知道?”
男人淺淺勾唇,將紙巾扔進垃圾桶中,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她,“我知道的,還有很多。”
陸景溪豎起大拇指,“可我都不知道你的過去,你啥時候跟我講講唄考官大人?”
浴室水流聲嘩嘩不斷,男人挪開視線,看著她身上的裙子,“這身禮服,是別人買給你的。”
陸景溪心底一驚,這男人要秋后算賬了?
她小腦瓜立刻想辦法,徹底忽略已經被男人帶偏了思想。
“呃……就……”
“二十分。”男人洗了手,留下一句話后,大步離開浴室。
他竟然給她扣分!
陸景溪聽到自己心碎一地的聲音!
洗漱后,陸景溪磨磨蹭蹭的從浴室出來,見男人已經洗漱完,換了衣服坐在床頭和人聊著什么。
她蔫巴巴繞道一邊,上床,躲進被子里,用屁股對著他。
連承御睨了眼那一幕弧度,將手機鎖屏,隔絕掉今晚她揍人的錄制畫面。
關了燈,躺下。
結果頭剛沾到枕頭上,就聽身側傳來女孩低低的吸氣聲,“好疼!”
他立刻起身,擰開床頭燈,“哪里疼?”
男人眉宇間的緊張不帶分毫掩飾,他將人扳過來,俯下身小心檢查。
下一秒,陸景溪長臂一伸,直接將人抱住,身體用力一轉,她放肆地坐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