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古夏也驚醒了過來,睡意惺忪地看著窗外。
紙人腦袋擺動。
古夏臉色頓時巨變,叫道:“小郎中,是郭家追上來了嗎?”
我說:“還不確定。”
“汪汪!”
黑狗狂吠數聲,從門縫沖了出去。
紙人迅速后撤。
我起身開了房門,在木屋前面,足足聚攏了七個紙人。
“天吶,怎么會有七個。”
我脫口而出。
紙人身上的紙片,已經破爛不堪。
能夠看到內部的鐵絲、竹片。
紅綠色的彩紙,已經完全褪色。
身上還沾滿了雜草。
不過,紙人的身形看起來非常的逼真,是出自精通紙扎術的能人之手。
黑狗居高臨下,威武地盯著它們,咧嘴叫嚷,隨時都可能跳出去。
“小郎中,我白天總感覺有人盯著我,興許就是這些紙人。”
古夏有些擔心地說。
跟著,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七個紙人掙扎了幾下,雙腿嘗試著彎曲,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跪在了我的面前。
他們不能說話。
這一幕看起來,著實詭異。
“黑狗,安靜點。”
我喊了一聲。
黑狗眼珠子溜溜轉動,也有些呆住了。
“你們是什么意思?你們為什么要給我下跪?”
我有些困惑不解。
紙人不會自己奔跑。
在他們的體內,肯定有寄生的魂魄。
我從未見過它們。
為何平白無故地給我下跪。
古夏盯著紙人,看了一會兒,說:“我想,它們肯定是看到你背著藥箱,還給黑貓療傷。所以想請你給它們療傷。它們的狀態,并不太好,指不定就要魂飛魄散了。”
這時,其中一個紙人雙手奉上,一根非常大的野人參,個頭很大。
七兩參,八兩為寶。
這人參價錢不菲。
看這意思,是要當作診費。
“還真是要我給他們診病。”
我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邪門離奇的事情,真是一樁接著一樁。
“你能給他們治病嗎?”
古夏好奇地問。
我皺著沒有,沒有回答她。
外婆立下過三條規矩,其中一條,就是不給亡靈看病。
后來,我收服青靈之后,帶回了兩個受傷的孩童陰魂。
外婆說我陽壽不多,這條規矩就可以不用守了。
但是,一次性來了七個紙人,那就有點超出我的能力范疇了。
紙人們見我沒有說話。
紙張之間發出了摩擦聲,還有個小紙人發出了嚶嚶聲。
古夏替他們說好話:“小郎中,他們魂魄封在紙人身上,這是破壞了陰陽界的規矩。”
“你若是幫他們療傷,送他們上路,也算是立下大功德。陰差是不會難為你的。”
古夏看著我。
“不瞞你說,一下子來了七個紙人,還真有點難度。而且,能把魂魄封在紙人身上,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我說。
孤魂野鬼漂泊在外,是不會無緣無故封禁在紙人身上的。
再加上紙人呈現出高超技藝。
這背后,必定有位大能人。
這時,一個魁梧的紙人走了過來,雙手比畫著。
他走過來的時候,一股極強的陰氣就傳了過來。
我打心底不寒而栗。
“你想說什么?”
我看了半天,搖搖頭說。
“他好像說,只要你救其他的幾位,他可以給你當牛做馬,可以成為你的鬼仆,給你打三年工。”
古夏仔細盯著紙人,開口回答。
收鬼為自己干活。我倒是聽到這種傳聞。
“你過來,我要看看你紙身內部的構造。這樣我才能確定,你們的身體狀況。”
我想了想,對這領頭紙人說。
那紙人愣了一下,走了過來。
我讓他轉過身去,用刀劃破兩張紙片,內部是用竹篾,還有鐵絲扎成。
在心口位置,有一團黑色的霧氣。
這團霧氣邪門得狠,像惡鬼怨靈凝聚成鬼心的形狀。
又夾雜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這塊黑色的東西是什么?”
古夏開口問。
“是紙人的鬼心,是用秘術,收納了魂魄,凝聚成驅動紙人奔跑的鬼心。可是,他這鬼心有些古怪,我暫時看不明白。”
我說。
隨即,我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巫術,魂牽引術。
將魂魄打在紙人身上,利用怨念煞氣,來牽引紙人奔跑。
便是魂牽引。
具體的操作方法,我并不知道。
但是,是十分恐怖。
“你得罪了白加鶴嗎?”
我皺眉看著魁梧的紙人,問道。
整個十三峒,有一個高明的扎紙匠,能夠做出這樣的紙人,同時也是一位厲害的巫師。
或許他掌握了魂牽引術的秘訣。
我聽外婆說起過此人,他做的紙人惟妙惟肖,可以把仇家的魂魄困在紙人身上,受自己指揮,日夜承受折磨。
傳言他扎出來的紙人,落地能跑,要是夜晚站在你面前,就跟活人一樣。
若不是年歲日久,這七個紙人,還真有以假亂真的水準。
此人,便是十三峒之一雷公峒,大巫師兼紙扎匠白加鶴。
紙人身上的種種變故,像是得罪了白加鶴的下場。
哪知,紙人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比畫得更厲害。
全身的破紙片嘩嘩地作響。
“他就是白加鶴。”
古夏皺眉看了一會,說。
聽到這話,我眼珠子就要掉在地上了。
他是白加鶴?
那,他怎么會跑到自己做的紙人身上?
還對自己使用了魂牽引巫術。
我向古夏求證了好幾遍,最終確定沒有弄錯。
事情聽起來,越發地玄幻了。
一時之間,我既好奇,又有些無從下手。
這時,古夏在紙人的腦袋上,看到了一根細長的銀針,銀針之上,還有斷掉的半截紅線。
“將這銀針拔下來,應該沒有大礙吧。”
古夏問我。
我看了一眼,點點頭。
古夏將銀針拔了下來。
紙人的身體戰栗不已,像是忍受著極為痛楚的折磨。
“啊!”
他悶哼了一聲。
“我就是白加鶴,請小郎中救我等七人。”
他語調悲傷地說。
發出聲音極為陰冷。
就像是常年在冰水浸泡的人發出的是聲音。
“你們是怎么變成這樣子,怎么躲在蚩尤谷里面?”
我問。
白加鶴說:“十七年……差不多十六年前……我七人是經由蚩尤谷方向,去往毒山的。但是,到了這里,就遭人暗算。死在這里面……幸好當時,我帶了一些紙人。”
啥?
我眼睛猛地放大。
“我魂魄落在紙人身上,沒跑出多久……就讓銀針擊中,還有一股黑氣落在我們身上。”
白加鶴無奈地說。
聽到這話,我再次檢查他的狀況。
他心窩那團黑色的煞氣之中,隱藏著一股極難捕捉與感知的煞氣。
似乎還有動靜。
我眼睛猛地一亮,應該是一種神秘的蠱蟲。
而且,總感覺到這蠱蟲的氣息,有幾分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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