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身上的衣服,沾上不少鮮血,像剛從尸山血海走出來。
那塊人形尸玉,也浸滿鮮血,散發著死氣。
“上前。”
春芽沉穩揮手。
七只行尸跟著跳躍上前,沖到我與白鐵虎四周,伸手便抓落下來的大蝙蝠。
行尸不懼疼痛,讓大蝙蝠抓掉一塊肉也不后退躲閃。
他們只要抓住大蝙蝠,便發力將其扯裂。
羅胄忙取出陰鑼,跟著敲動,又念動口訣:“西方有云,南邊有山……隨我翻山越嶺,聽我號令,速速歸位,急急如律令!”
羅胄額頭青筋爆出,滿頭大汗。
終于,一口氣跟不上,直接吐出一口鮮血。
他敗下陣來,沒有拿回七只行尸的掌控權。
羅胄擦掉嘴角鮮血,恨恨喊道:“看來《趕尸七門神通》在你手上,這招借尸傷人用得爐火純青。你果然不簡單。”
有行尸分擔。
蛇大仙以及白皮子從旁幫助。
豬臉大蝙蝠沒有成功擊殺我們。
反而在地上堆滿尸身,血腥味越來越濃。
我信心大振,將火把丟在地上,雙手握刀,迎著蝙蝠就是劈砍。
我剛剛恢復,擔心五蠱再次襲擊我。
所以,這一回并沒有借助詭神蠱的力量,只靠本命蠱以及雙臂力量守衛。
春芽深吸一口氣,對著空中的豬臉大蝙蝠,狂怒一聲,單手掄動陰鑼。
哐哐砸上去。
春芽力量本就極大,再加上戴上新的公羊面具,力量暴漲數倍。
凡是讓她擊中的蝙蝠,直接骨頭碎裂,落地喪命。
整個過程,干脆利落。
眨眼之間,春芽擊殺的數量超過我們所有人。
沈煉眼睛快瞪出血來,不滿地喊道:“羅大師,你養的行尸,怎么會為他人所用。我的蝙蝠不好養啊。一下子死掉那么多,夠一只白玉蜈蚣了。”
他隨即吆喝一聲,下達指令。
豬臉大蝙蝠快速后撤,不過仍舊在頭頂徘徊。
春芽穩穩地站著。
不過,我發現發現她的身子在微微發抖。
看來,要想反控羅胄血養的行尸,需要極強的體力與意志力。
羅胄臉色極為難看,說:“沈先生,這小妮子手上有本門寶物。我也奈何不了她。這是本門的不幸。她傷您這么多大蝙蝠,您可不能輕易饒過她。”
“羅胄,祖師爺的規矩你忘得一干二凈。洞內血池四周,遍布邪術。你控尸不成,反而請外人動手,你真是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春芽說。
我一直盯著沈煉,沒有讓春芽上前。
我說:“這妖道本領不一般。現在,擊殺羅胄怕是有些難。這面具不可久戴,先摘下來。”
春芽漆黑眼眸微微一動,出現短暫的遲疑,隨即眼神恢復固有冷徹與深邃,最終摘下公羊面具。
她臉色蒼白,還沾有鮮血,用力過猛。
沈煉神情極為復雜,眼睛忽然瞇起來,朝我看來,說:“冬生,你是茶花峒的大蠱師。我想用綠蜈蚣試試你的本事。”
我說:“你耗費多年養成的蜈蚣,是你乖兒子,若是死在我手上,豈不是結下血海深仇。我又不是道門中人,不會管你修行黑風蜈蚣道。我也不會把你的身份告訴別人。”
“不過,你既然要試試,那就試試。我樂意奉陪。”
沈煉眼珠一轉,笑著說:“你說的有道理。我沒必要讓我的乖兒子冒險。我本是找羅胄報仇,得了一只白玉蜈蚣,葬送上百只大蝙蝠,也算是盡力。”
羅胄說:“沈先生,莫非你怕這小子手上的金蠶?”
沈煉鄙夷地說:“你自己養的行尸落在他人手上,還用激將法激我。你真不要臉。”
“那可是白玉蜈蚣……你已收下了,事情卻沒有辦好。”
羅胄有些憋屈地說。
“放屁。白玉蜈蚣是補償我的。怎么會變成辦事的酬勞!”
沈煉喝道。
“兩位慢慢地掰扯。我們不陪你們。待來日,我再慢慢領教二位的高招。”
我說。
我重傷剛剛恢復,水尸受創,白鐵虎右手受傷。
眼下,春芽孤木難支。
乘羅胄與沈煉出現分歧,該抽身離去。
春芽說:“羅胄,大雪來臨之時。我必定清理門戶,你好自為之。”
我警覺地后退撤走。
沈煉忽然喊道:“冬大蠱師。”
他猛地吐出一口唾沫,伴著尸氣襲來。
我祭起本命蠱的煞氣,直接擋住。
綠色毒液落在地上,滋滋作響。
“沈先生,湘西像我這樣的人千千萬。我勸你早些回北方去。這種小伎倆,不要再丟人現眼。”
我喊了一聲。
羅胄眼睜睜地看著我們離開。
春芽堅持自己走出一段路。
直到遠離老家寨。
我才背起她。
她體力消耗極大,說是拼命一點都不假。
若是,羅胄掌控這批行尸,再加上沈煉的豬臉大蝙蝠,今天真有可能全部交代在老家寨。
“鐵虎,你右手的傷如何?”
我問。
白鐵虎說:“無妨,就是給我撓撓癢,流點血而已。”
前面出現岔路,一條是通往茶花峒,一條則是往西邊去的。
“為了避免羅胄帶人追我們。咱們先往西邊走一段路,找個地方休息好,方才返程。”
我腦海快速思索,做了決定。
往西邊走一段路,尋一處破廟休息。
漫長的一夜即將結束。
東方已然破曉。
我搭著春芽的脈搏,她并沒有受到巫術的控制,只是用力過猛,體能有些消耗過度。
“洞穴之中,的確有很多塊面具。我聽器靈的話,隨意挑選一塊戴上。沒想到,令人血脈僨張。”
春芽說。
“器靈,你到底是什么來歷?你成現在這個樣子,是與最初那塊公羊面具有關?還是與黑巫術有關?”
我問。
器靈沉思良久,方才說:“我本不想害人,只是在歹人手上,不得不害人。請你們饒恕我。”
“我是很久之前,老家寨一位匠人帶回來的一塊木板。是從廟宇里拆下來的。后來,寨子的巫師將木板刨皮雕鑿,制成木質面具。后來,我沾上鮮血,就有了意識,成為器靈。成為器靈之后,便無所謂是哪塊面具。”
“我常常夢到一處廟宇。廟宇之間,時常有奇特的光芒。似乎,還能看到蚩尤老爺的神像。”
我眼前一亮,莫非是蚩尤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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