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話已經沒有人敢說了。
因為現在的路易十四,已經不太能夠,聽的進真話了。
呃,這倒也正常。
路易十四現在正是二十來歲,年輕氣盛的時候。
而且,又是整個歐洲的主宰者。
他現在,威嚴之盛,可謂是歐洲君主,前所未有的存在。
自然而然,也有些聽不進去勸了。
眼下,看著路易十四如此,其他大臣們,是再也不敢,出言勸諫。
因為,倘若出言勸諫,或許是能夠挽回一些大頭兵們的性命。
但是呢,最終他們的性命,大概是要丟了的。
相比于前線的那些個大頭兵們,那些個炮灰們的性命,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還是自己的性命,更加的重要一些。
當下,路易十四聽不進去。
前線,尤里就倒霉了。
但他可不敢說什么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話。
因為尤里自己,他倒不怕死。
畢竟,作為一個在戰場上,曾經出生入死,屢次陷入到重圍的狠人,尤里是真心的不怕死。
但他不怕死,并不代表,尤里不擔心,自己在巴黎的家人啊。
他的家人的性命,可全部攥在路易十四手上的。
再說了,他要是不聽命令的話,也挽回不了士兵們的生命。
因為路易十四,大可以,直接的把他給撤掉,然后換一個,愿意聽他的命令的將領過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尤里雖然明知,自己接下來的進攻,是送士兵們去死。
是送人頭。
但是,他卻只能夠,硬著頭皮,往前線送人頭。
以期待,能夠奪過來一挺,大明朝的新式機關銃。
……
“路易十四瘋了,對面帶兵的尤里瘋了?”
“明知道咱們的火力這么強,還派人過來送死,他們是想什么呢?”
孔有德詫異至極的看著面前的,如蟻群一般,撲向自己這邊陣地的敵人,有些不可思議。
實際上,在今天,他這里的火力,是得到了一定的加強的。
因為大明朝那邊,朱慈烜又派人給他送過來了一些機槍。
而火力加強的后果。
就得由他們對面的敵人們來承受了。
眼下,在機槍噴射出來的火舌下,穿著灰色大衣的士兵們,成片成片被掃翻在地,他們的鮮血,幾乎要將地面給污紅。
他們的尸體,也鋪滿了空場。
但是,在后方的督戰隊的督戰下,他們還是要,硬著頭皮,發起進攻。
直至,自己也倒下,倒在戰場上,死在戰場上為止。
當下,看著面前戰場上的一幕。
孔有德都有些動容了。
“這些家伙,真的是瘋了,瘋了啊。”
“是啊,幸運我們有比他們先進的多的武器。”
“要不然,面對著如此的瘋狂的敵人,我是真不知道,我們該如何取勝。”
旁邊的曹璽忍不住頷首稱是道。
是的,敵人真的是太瘋狂了。
如此瘋狂的敵人,如果不是,大明朝的技術,更勝一籌。
那么,真不知道,大明朝究竟要付出來多么巨大的犧牲,才方可以,取得最終的勝利。
“不管這些。”
孔有德冷哼了一聲。
心情已經平復了過來。
他到底是見識過尸山血海的人物。
眼下,雖然戰場上的情況,令他動容。
但他還是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并猜測起來了,敵人的目的。
“我明白了。”
“大帥,您是說?”
曹璽詫異。
一旁的羅國通,則同時猛拍大腿。
“我也明白了。”
“這群人不是送死。”
“尤里也不傻。”
“他們是想,是想繳獲一挺我們的水冷機關銃。”
“對的。”
孔有德重重的點頭。
“這就是他們,來送死的目的啊。”
“那咱們是?”
曹璽臉色微變,然后猛拍大腿道。
“可不能夠讓他們把這玩意繳獲走了,要不然,朝廷那邊,倘若怪罪下來……”
“哼哼,肯定不會讓他們,輕易的把這玩意奪走了。”
孔有德冷哼了一聲,然后掃視著戰場上的情景。
“你看看,現在戰場上已經倒下了多少人了?”
“他們得付出多么大的代價,才能夠突防到我們的陣地里面?”
“而且,就是進來了,我們還有士兵們,嚴陣以待,在等著他們呢。”
“最重要的是,他們既然是,能夠殺入到工事里面。”
“我們只消,引爆了機關銃下面埋著的炸藥,就可以摧毀機關銃了……”
好吧。
朱慈烜這一回,可不會讓路易十四,如愿的仿制了大明朝的先進武器。
因為,在交付到戰場上機關銃下面,都是預裝了炸藥的。
倘若情形不對,只要一拉導火索。
片刻間,這炸藥便會將這個水冷機關銃,給炸成一片零件。
到時候,尤里他們為了爭奪這種武器,而付出來的一切犧牲,就成了白費。
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炮灰了。
“那我就放心了。”
羅國通長出口氣。
心下稍安。
進攻確實是徒勞。
尤里一口氣進攻了三天。
這三天來,哪怕是他特意挑選了一些看起來,敵人火力薄弱的區域,進行了進攻。
但即便如此,也沒能夠,取得預想當中的戰果。
反而,每天至少,砸進去了五萬條人命。
短短幾天,二十五萬條人命,消失在了戰場上。
尤里已經麻木了。
旁邊的保爾柯察鐵,已經笑不出來了。
他現在,正在求著尤里。
“尤里伯爵,不能夠再這么做了。”
“不能夠再派人上戰場了,現在再派人上戰場,那就是送他們去送死,真的是送死。”
“我們還是換一種策略吧。”
“您給路易十四大帝,發封電報,告訴他戰場上的情況。”
“我們根本不可能,繳獲到這個機關銃。”
“昨天,我們好不容易,突破了一個敵人的工事,可是,您看到了,結果是什么,結果是,敵人直接引爆了工事里面,埋著的炸藥,然后這武器,和進去的士兵,直接被炸成了零件。”
“我們只能夠,撿回來一些,被炸的不像樣子的零件。”
“現在繼續派人去戰場上,就是送死啊,真正意識上的送死。”
“與其讓他們,就這么的倒在戰場上,為什么不能夠停止進攻呢?”
“只要我們停止了進攻,我們就可以龜縮防御了。”
“唉。”
尤里嘆息了一聲,然后道。
“罷了,我向陛下發封電報,不過,陛下能否聽勸,我就不知道了,陛下現在,越來越固執己見了,越來越,聽不動其他的意見了……”
說到這里,尤里就有些頭疼。
路易十四聽不進去意見。
那么,饒是他有著三寸不爛之舌。
又有什么用處呢?
好在,路易十四是聽勸了。
呃,不聽勸不啊。
尤里已經用事實證明了,即便是沖入到敵人的陣地里面,也繳獲不到完整的武器了。
所以,在尤里付出了十五萬條人命的犧牲后。
在那一堆,被炸的幾乎看不出來原來模樣的零件,被送往巴黎的科學院研究的時候。
路易十四終于下達了停止進攻的命令。
前線剩下還活著的士兵們,終于可以,慶幸自己的劫后余生了。
當然,劫后余生并不代表,他們能夠活下去了。
只是說,他們暫時,不用會活命的這個問題而擔憂了。
在未來,他們還是會死在戰場上,倒在明軍的槍下。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
“這個路易十四,怎么醒悟的這么快啊。”
朱慈烜看著手上的捷報,心情大好啊。
他巴不得路易十四,再多犯犯蠢,多派些炮灰,到前線去送死。
因為孔有德那邊的安西鎮,現在就是一個血肉磨坊,來多少人,便會死多少人的那種。
“陛下,孔有德那邊的安全,是不用擔心了,但是他那邊的人,卻一下子少的多了。”
陳新甲一臉的頭疼,湊上前朝朱慈烜道。
“呃……”
朱慈烜臉色微變,然后輕輕頷首。
“是啊,他那邊的人,確實是不多了,現在還有多少?”
“還有四十五萬。”
陳新甲說道,又話鋒一轉。
“不過,他們現在,還關著近十五萬人。”
“把這十五萬放出來吧。”
朱慈烜聽罷,當即說道。
“可放出來后,孔有德吃什么?”
張國維詫異的問,朱慈烜地卻是大笑幾聲。
“現在戰場上,起碼死了幾十萬羅剎人了,他們的尸體,不是現成的食物嗎?”
“這倒是。”
眾人眼睛一亮。
朱慈烜則笑道。
“羅剎國那邊的天氣,可是挺寒冷的,我可不認為,短短幾天,戰場上的尸體,就已經變質了。”
“呃,朕提這個干什么?”
“朕可什么都沒說啊。”
“你們可不要瞎想。”
“是是,臣等知道,臣等知道。”
旁邊的眾臣趕緊點頭。
朱慈烜到底是心善啊,他的一番話,直接解救了十幾萬人的性命。
他們不用再被當做食物了。
可以活著,走出自己的監牢了。
當然了,不用當食物,并不代表著,他們悲慘的一生結束了。
因為,他們接下來,還要被投入到戰場上。
去廝殺。
攻取東歐之役,恐怕不會少死人。
因此,他們還要被作為炮灰,在戰場上驅使。
總而言之,犯到朱慈烜這個黑心天子手上。
他們的命,就甭想好到哪里去……
……
戰爭似乎是結束了。
隨著寒意散去,中亞那邊,哈薩克境內的鐵路,重新的修通,伴隨著嗚嗚嗚聲。
來自于大明朝的列車,終于將物資,給運到了東歐。
僥幸靠著食人活下來的四十五萬人。
和被當成兩腳羊,但由于幸運,沒有被吃掉的十五萬人。
共計六十萬人,終于得以,長出口氣。
他們不用再吃人了。
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人吃掉了。
他們的嘴里,終于可以吃到真正的食物,吃到碳水,吃到正兒八經,腌制過的肉罐頭,還有各種食物了。
所有人,都慶幸于這一切。
但是,當看到那列車運過來的物資里面,一車皮一車皮的武器彈藥后。
這些劫后余生的幸運兒們,又不由的面色凝重了起來。
因為他們十分清楚,這些由大明朝的工廠生產,然后跨越整個亞洲,運輸到他們這里的武器,是用來干什么。
這些武器,是為了滿足于朱慈烜這個大明天子的野心,去征服東歐之用的。
是由他們使用的。
而作為使用這些武器的人,他們的下場,可就悲慘的很了。
接下來,大概是要繼續的掙扎在死亡線上。
隨時可能會丟到自己的那條小命。
一想到這。
剛剛吃到了正兒八經的食物的他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任誰都知道,他們接下來,要面對的,究竟是何其恐怖的一幕。
他們這些小人物,在憂愁著自己的命運,擔憂著自己的小命,會不會丟在戰場上時。
另一邊,孔有德則在訓練場上,看著大明朝的戰車,頭疼不已。
“唉,原以為這冰雪化了,便可以打起來呢。”
“結果到頭,跟咱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是啊,真的是掃興。”
旁邊的眾將,紛紛點頭。
相比于底下,被當做炮灰驅使的底層士兵們而言,他們就顯得正常的多了,因為他們既沒有吃人,也沒有被當成食物吃。
同時呢,他們也不太可能,會作為炮灰,去戰場上送命。
在這樣的情況下。
這些個為將者,就顯得有些好戰了。
這大概也是這個世界的常態。
往往不需要走上戰場去送死的那些個家伙,是會好戰的。
反倒是,那些個可能會投入到戰場上,去填溝壑的炮灰們,會比較厭惡戰爭。
呃,當然了,這是指正常人。
那些個被狂熱思想洗腦的家伙,則是個例外。
此刻,孔有德正看著面前這在泥濘的土地里面,掙扎著的蒸汽戰車,忍不住搖頭連連。
朱慈烜派人送過來的蒸汽戰車,一時半會,是沒辦法投入到戰場上使用了。
因為,東歐的寒冷過后,土地并不利于軍事作戰,凍土融化后,道路是那樣的泥濘啊。
而如此泥濘的道路,明顯是不利于戰車的機動的。
只有到了春季結束。
大地不再泥濘之時,才能夠讓戰車,馳騁于疆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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