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方舟手一緊，不自覺地往姚良知身邊靠近兩步。
面對這種視覺沖擊，已經不是恐不恐懼的事了。
這就是單純的瘆人，任何一個正常人，看見同類被這樣飼養，他都很難不感同身受。
“這，這得有四萬人以上了吧！”
沒有理會身后的驚嘆聲，姚良知拍了拍顧方舟的手，徑直走到一個玻璃罐前。
他不是學生物出身的，但也知道這里面的東西是什么。
手中虎爪刃一揮，“滋啦”聲響起后，里面的綠色液體快速涌出，帶著里面的人形往玻璃內壁一撞。
“咔”，整面玻璃壁直接碎裂開來，而里面的人影也被沖了出來，任由那鋒利的玻璃碎片將他身體劃出一道道傷口。
血液與那綠色的溶液混合，成為襯于他赤裸的背景。
他卻沒有一絲聲音發出。
整個人仰躺著，無神的看著接近的姚良知，對于自己生命的流逝好似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姚良知眼中紅光收斂。
他已然將眼前這個克隆人前后掃了數遍。
不僅身體一團糟，體內器官基本都帶有病灶或者畸形，但卻詭異的形成了一種平衡，艱難的吊著他的一口氣，讓他能夠在這培養罐中活下去。
身體的問題若只是讓姚良知皺眉的話，那這克隆人腦袋里的情況，不，或者說精神力的問題，才是讓姚良知最為驚詫的。
在最開始，他服用那顆柳樹心后，他就發現，基于人類身體，會有一層虛擬卻真實存在的人類精神器官。
這一點，在被舍利設計陰他，在他完成進階，晉級為紅眼之時，他更是確定其的存在。
正常人類，哪怕是最低等的白眼喪尸，都不可能沒有一絲精神波動。
但眼前這個克隆人卻好似沒有生命的石頭般。
姚良知面色難看了下，一種無法言語的壓抑感在他心頭浮現。
身形一晃，姚良知又打碎兩個培養罐，將罐內的克隆人全部檢查一遍后，雙眼復雜的看向著大廳內，那密密麻麻超四萬的培養罐。
“這算是什么？”
“人造肉？”
“人形的飼料？”
壓抑過后，姚良知眼中莫名的涌起一陣殺意，直接一個扭頭，看著一群手持槍械，快步走來人。
為首者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禿頂中年男子，他雙眼帶有審視和看了顧方舟一眼，很顯然，他認識顧方舟。
“顧上校，不請而來，有點過分了吧。”
顧方舟長出一口氣，雙眼帶著冷意的看著來人。
“龐勝，看樣子龐市長的確是參與到這件事中了。”
龐勝舉了舉手，轉頭看向讓自己汗毛豎起的姚良知，沒有回答顧方舟的話，而是帶著一絲詢問意味道：“這位小哥不知何人，竟在g市里不曾見過呢。”
“呵，無名之人罷了！”姚良知踩著流淌一地的液體，走回顧方舟身前回道。
“小哥謙虛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何況于這個亂世，看來在一個地方待久了不行，竟然錯過了外面的英豪。”龐勝自然是不會將姚良知的話當真，能成為綠眼的人，對于危機多少都有點感應。
在姚良知的身上，他可是切身的感受到了，那種致命的危機感。
“你倒是鎮定的很。”
龐勝攤了攤手。
“這地方是災變前遺留，克隆原體都是取自我們自己人，所有的資源都是我們自己搜集，電力是接入的潮汐發電，我不覺得我們有慌亂的理由。”
說完，龐勝扭頭看向顧方舟。
“顧上校，你說是嗎？”
顧方舟雙眼一厲，喝聲道：“克隆人實驗你不知道是聯盟嚴令禁止的？你在這狡辯什么！”
龐勝笑著搖了搖頭。
“顧上校，我不得不糾正你一件事，那個禁令是人類聯盟下達的，可不是現在的政府聯盟，舊約新用，可不是你這個政府聯盟的官員應該說的話。”
顧方舟面色一滯，她并不擅詭辯。
姚良知雖然惡心，但接受程度卻是高一些，他沒有糾結于合規不合規上，野路子出身的人，更清楚一件事。
力量才能決定一切。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有抓人來投喂喪尸嗎？”
龐勝笑意收斂了些，這話可不好接。
現在說沒有，顯然太假。
“一群無用之人，廢物利用，做做研究，為人類的生存事業做貢獻，他們應該與有榮焉吧！”
姚良知點了點頭，嘴上掀起一絲殘忍的笑意，壓抑許久的他，迫切需要一場殺戮，讓自己的心情平復！
眼中紅芒大閃，直接照亮身前三尺地。
在龐勝不可置信的目光的，姚良知一個閃身，直接來到了龐勝身前。
虎爪刃由下而上，從龐勝小腹往上一劃。
“咔”，龐勝險之又險的用手中短刀擋了一下，但那把短刀卻已然半廢。
“砰”，借著姚良知透過來的力道，龐勝直接倒飛出去，同時嘴里一聲厲喝：“動手！”
姚良知想要追去，但龐勝帶來的顯然都是好受，雖然驚懼于姚良知展現出來的力量，卻還是直接涌了上來，將姚良知暫時纏住。
看著躲入黑暗中的龐勝，姚良知臉上露出點意外，他雖然沒用全力，但在兩成的精神力沖擊下，這龐勝竟然能這么快反應過來。
右手一轉，將身前攔路之人腹腔絞出一個窟窿，然后回抽一個肘擊，將右側靠近之人擊打得倒飛出去。
身形一矮，任由圍來的人幫自己將那倒飛之人吐出的腹內之物擋住，伴隨著眼中紅光，身后四道綠芒飛出，直接將頭頂三人洞穿。
在鮮血噴出出來之前，姚良知左手呈掌舉起，將身前男子心口處的傷口堵住。
然后撐著他，雙腳猛地往前一沖，在槍聲中，直接緊隨龐勝的身影，沖入那片黑暗之中！
“咔咔……。”姚良知腳步一頓，身后緊隨而來是綠光繞著自己身體呈橢圓而動，將圍上來的五人全部斬殺。
這一次，姚良知沒有避開那噴涌出來的鮮血，而是帶著些不可置信，轉身看向那數萬個緩緩打開的培養罐。
如潮的綠色培養液順著腳底慢慢往上浸沒，直至小腿時才停下，但此刻大廳內，卻多了數萬赤裸的克隆人。
齊齊轉身，用一雙無神的雙眼看著姚良知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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