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在兩個月前就已經種下，臨世是聰明人。”
“現在它這么冒失，想來是得了某人的勸誡。”
“但……不管是人還是喪尸，有時候就是那么心存僥幸，以為會有不同。”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于人，于喪尸都同樣適用。”
姚良知很確定，若無舍利的建議在內，以臨世的性格絕對不可能讓自己獨領一路，如此突然又倉促的對人類發起決戰。
想要將臨世紙老虎般的勇氣打掉，很簡單……一發核彈就足夠了。
“若臨世不退呢？”
方星洲對于自己這個便宜女婿突然成了沿海人類最高的指揮官，顯得有些不是很服氣，不由得出聲抬杠道。
“臨世若不退，那便只有收縮防線，看能不能堅持到那一刻了！”姚良知稍稍有些失神的回道。
第一個方法，可以盡可能地保存沿海人類的有生力量。
若是后面一種，沿海人類怕能不能剩下一百萬，都成問題了。
核彈沒了可以再造。
在不考慮準頭和打擊范圍的條件下，量大管飽才是唯一要義。
“用吧。”刑空和冷元良齊齊出聲，說到底，他們兩個才是最終的拍板人。
姚良知的計劃二人心知肚明，兩人已經貌合神離，再留下這最后一顆原子彈，已然沒有了多大意義。
不如這種時候，于公于私都能獲得些許好處之時將其用掉。
……
一個小時不到，刑空便帶著發射箱來到了n市，在兩邊高層的目光下，伴隨著二人的操作，一顆拖曳著火尾的流星在只剩余光的天空中飛過，朝著目標方向快速接近。
涌動的尸潮內，臨世等紅眼喪尸身體不斷的發出預警，驚恐地看著天空之上那滑過的流星。
“吼！”臨世怒吼一聲，本能的預警聲讓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朝著后方死命跑去。
不過一分鐘，那顆流星于半空中迅速膨脹，天空被照亮如白晝，伴隨著一朵蘑菇云的升起，周圍五公里所有東西瞬間化為湮塵。
火光擴散，將核彈的威力擴散開來，一分鐘后，以核爆點為中心，一個內深外淺的原坑出現。
在衛星監控上，姚良知看著那直徑近二十四公里的干裂地塊，以及其周圍，那仍在蔓延開來的淺褐色區域。
直至三分鐘后，一道“轟隆”的爆炸聲才傳入姚良知耳朵。
“準備下吧，看看臨世能不能讓我改觀！”
姚良知站起身來，一身黑紅色的蛇鱗甲發出似金屬間摩擦的聲音，一馬當先的朝著會議室外走去。
離臨世不遠處，如墨吞咽了口口水，這連家門都還沒完全走出去，人類就直接以核彈招呼了？
不是說人類核彈不多的嗎？
上次一顆，這次又一顆……會不會還有？
若走遠些，沒有防護，那核彈對著自己使來？
如墨雙目不由驚恐起來，上一次是那樣，這一次仍然如此，它并沒有因為有過經驗，就對這核爆習慣。
死亡的味道還是那么濃厚，它依舊還是那么恐懼
核彈爆炸的那一刻，不單單是如墨，其它的喪尸群也紛紛停住腳步，等著臨世的消息。
地下五十多米下，舍利的衣服已然炙烤成了灰，甚至于連外表的皮膚也被高溫燒灼得失去水分。
整個人渾然一副惡鬼模樣。
但它還活著，癡癡自嘲地笑著。
這一顆核彈的目的它懂了，但它那強裝起來的勇氣也消失了。
臨世從沒想到，不僅舍利看自己看得這么清楚，就連一個人類也是如此。
它沒有勇氣脫離防爆設施周圍了，那就意味著它這個本就地位不穩的尸皇，更無法指揮其它同族了。
臨世明白，若它藏在尸城里面，讓其它紅眼喪尸率隊去進攻人類城市。
最后的結果就是陽奉陰違，就是給人類送尸晶。
驕傲再一次被擊碎，臨世從地下走出，看著外面火光盈盈，地上滿是黑色的焦土。
身后一道聲音傳來。
“臨世大人，你還往前走嗎？”
臨世不答，它知道自己已經被姚良知盯上了。
現在若全面開戰，人類絕對贏不了，但喪尸這邊亦不會好過。
尤其是自己，必定被姚良知視為弱點。
一旦全面開戰，它必定是要死去的。
到最后，就算將沿海人類拿下了，那又與它何干呢？
“回去吧，回去吧……。”臨世聲音蕭索，它知道這一次回頭，它的權力將被徹底分潤，以后它再也不是尸族的主導者了。
直至天明，一夜過去。
喪尸的蹤影依舊不現，姚良知輕出一口氣，聲音中帶有些感慨道：“若沒有權力在后牽扯，單單與臨世對戰，我不懷疑它有同歸于盡的決心。”
“可惜呀，得到的越多，越是像人。”
一旁的刑空側頭，看著又一次取得勝利的姚良知。
“人，在姚先生的口中，評價如此之低嗎？”
姚良知轉身，從簡陋的城墻之上往后慢步走去。
“人不就是六欲俱全嗎？”
“不同的是，人有幾千年的文明史，在規束我們的行為不偏移，有無數親朋摯愛的羈絆讓我們不放縱欲望。”
“可喪尸沒有呀……天生地養的它們，學的是人類的東西，擁有比人類更熾盛的欲望，又無羈絆在身。”
“我當初如此擔心舍利回去，就是害怕，害怕舍利會成為約束它們欲望的那個存在。”
姚良知稍稍駐步，看向隨行的刑空，語氣復雜道：“所以我不是對人的評價低，而是對失去規束與羈絆的六欲之人評價低。”
刑空直視姚良知的雙眼，沒有半點露怯。
“那我便彰顯下貪欲。”刑空笑著問道：“后面一步，有何危險？”
姚良知眼中露出些可惜，他不知道刑空變成如今這樣子，究竟有沒有他那一株“凝魂草”的過錯在。
但還是回答道：“前路所積之欲望，都會至于此處所爆發，那才是真正的，尸晶所具備的影響。”
“慢著些吧，別讓自己走得太快。”
刑空看著姚良知前行的背影，他眼中精光閃爍，回憶著姚良知那精神小人眉間那棵小樹。
“沒有說謊！”刑空在自己心中低語。
“但……這一步，又該怎么躲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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