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芒目光一轉，看向這些到底對自己說得上忠心的屬下。
若它們有意將它取代，根本就不會讓錢高有施救行為。
將那虛幻的光點之間的通道泯滅，句芒眼中紫芒黯淡，冷哼一聲道：“僅此一次。”
“各自回去恢復吧。”
在屋內的紅眼喪尸們如獲新生，恐懼地看了一眼，只憑借族內氣勢壓制就能讓它們生不起半點反抗力的句芒，感受著那無端被剝奪的身體力量。
再看了眼恢復如初的錢高，進化之路走至這一步，好像完全偏離了它們的想象。
但它們并不敢多問，現在的句芒明顯心情不佳，容不得它們多嘴。
于是紛紛稱是后便從屋內離去。
房間內，只剩下兩人時，句芒僵硬的面容終于化開，眼中似乎有點含淚地觸碰了下自己的身體，那紫色水晶般的利爪在手上滑過。
與那黑色鮮血一同涌現的，還有句芒從未體驗的感覺。
“這是痛嗎？”句芒看著自己傷口，喃喃自語道。
錢高一直在觀察句芒的情況，句芒作為他第一個見到的紫眼喪尸，他在畏懼其強大的同時，亦在以其為模板，揣測人類若走至這一步，應該是怎樣的模樣。
現在聽到句芒的話，他稍顯驚愕以后，一步上前，用力抓住句芒那滲著鮮血的手臂。
看著句芒臉上那升起的皺眉模樣，錢高凄笑一聲。
“句芒大人，你喜歡這個感覺嗎？”
句芒沉默，它從不曾對人類露出過羨慕的感覺，但身為喪尸的它，在擁有智慧以后，并不代表它成了圣人，能夠單純地以精神上的樂趣來豐富它的一生。
除了本能進食所帶來的愉悅感外，它想要體驗人類所擁有的一切感覺。
為此，它不惜冒著風險，也要將自己的精神本源寄生在人類身體中，也正是因為從人類身上偷取到的情感，它才能那么相信，相信錢高對它沒有二心。
因為那些情感……真的說不上美妙，但卻讓它是如此的沉迷。
“喜歡。”
句芒用最簡單而堅定的話回答錢高，同時眼中的羨慕也不再掩飾。
它羨慕身為人類的錢高，這世界給了人類太多美好，哪怕是痛苦，在它看來依舊是值得回味的珍貴體驗。
錢高眼中微微泛起了些迷茫，他希望句芒能完成晉階，但是他不希望句芒能如此強大。
因為句芒的強大，代表著最少擁有一個紫眼存在的，那e市中的人類，也同樣的強大，而他……并不喜歡失去掌控的感覺。
“句芒大人，你覺得若有人類晉階紫眼，他們實力與此刻的你相比，如何呢？”
句芒將眼中情緒收斂幾分，沉默了片刻后，眼中紫光泛起，一道七彩蘑菇的虛影浮現。
正常情況下，哪怕是最普通的綠眼喪尸都能勝過那些比較精銳的同實力人類。
但在紅眼以后，這種情況卻有所反轉。
能晉階紅眼的人類，那是精銳中的精銳，同實力之下，多數喪尸并勝不過人類。
影響實力的因素很多。
力量，速度，勇氣與智慧。
前面兩種相同因素的情況下，能活著走到紅眼以上的人類，后面兩種因素則要勝過喪尸許多。
何況乎……此刻有了“弱點”的它。
“這蘑菇，或者說與其一樣的存在，是我們，是尸族和人類晉階紫眼所必備的條件。”
“剛才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我那手段就是由它所提供的。”
“同理，能走到紫眼的人類，他們也擁有屬于自己的獨特手段！”
句芒研究過很多人類，包括眼前的錢高。
它知道，錢高不是因為尸晶不夠而無法走出這一步，而是他缺少了這最為重要的一樣東西。
錢高閉目一嘆，隨即睜開眼道：“走吧。”
句芒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了。
句芒哪怕心中再有不甘，也不能確信，自己就一定留得下外來的人類。
“拿下廣安后，我們便離去。”
“至于其它，我們不再做多想。”
句芒和錢高原本的想法，是想要以x市中心的人為餌，讓外面的人類投鼠忌器，不會濫用核武器。
同時將外面的人類牽制在x市之中，以獲得源源不斷的資糧。
但現在想來，是它們想得過于美好了。
錢高點了點頭，剛想出聲，就被敲門聲驚擾到。
皺著眉頭說了聲進來后，一個嬌媚的女人走了進來，低頭道：“句芒大人，錢老師，里面來信了。”
一張蠟封的卷信遞了過來，錢高將其拆開。
一眼之后，似乎是懷疑自己看錯了，連忙將眼睛湊了過去，半晌后將其交到句芒手中，朝著嬌媚女人揮了揮手。
長時間的沉默以后，句芒輕嘆道：“看來，我們走不了了！”
錢高思緒凌亂，在聽得句芒的話后，也是反應過來，感慨道：“是呀，走不了了！”
……
實驗室內，廣安在句芒晉階成功后便感應到了其陡然增強的力量。
看著眼前閉目恢復精神的姚良知，他知道，等不到姚良知將所有人喚醒的那一天了。
感覺到廣安的目光，姚良知睜開眼睛，帶著疲憊問道：“怎么了？”
廣安深吸一口氣，將自己不該有的期盼甩出腦海，將那拋擲一旁的計劃重新放置于心中。
“句芒成功了，它走出那半步了！”
姚良知眼中疲憊一掃而光，一雙眼睛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紫眼喪尸，終于是要見到了。
“這些裝置，確定無法搬動嗎？”
孫景華眼中洋溢的希望黯淡，開口解釋道：“東西可以搬動，但是這過程中，哪怕是秒級的空隙，都能讓領導人們的身體急速惡化。”
“徹底化作一頭喪尸。”
“我們現在的能力，頂多只能運送一人離開x市。”
姚良知沉默，看向那鋼化玻璃后生命維系裝置中的沉睡著的人，他還有太多想要問的，但時間卻好像有點來不及了。
“方舟，傳信給束楚，讓其投放核彈，將x市外圍全部清理。”
“讓召南帶部分人來x市支援。”
說罷，姚良知看向廣安等人道：“我不求你們殺多少喪尸。”
“給我爭取時間，七天，我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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