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紅梅面上當即就不好了,但她沒說什么,“空運一趟來回多少錢啊?”
這下周南川沒回答她了,怎么回答都不對。
按理說娘娘那個體格,單程一趟好幾千是要的,來回一趟價格就更加不得了了。
他想說幾百塊,但鄧紅梅這個性子,估計幾百塊都會嫌貴。
看他沒說話,鄧紅梅小心翼翼的問道,“要一百塊吧?”
周南川點頭,鄧紅梅心都在滴血。
但她的擔心是多余的。
從佟言去年提了想在縣里住之后,周南川年后就開始看房了,次日借口當著佟言出去玩,帶她到縣里去看房子。
市里那套離得太遠,一時半會兒住不上,縣里的話就比較方便,離得也近。
看了幾套,其中一套還是下疊加別墅,佟言不喜歡別墅,挑了個帶院子的小洋樓,和市里的房子差不多,都帶個院子。
她是真心喜歡院子。
小縣城房價也便宜,一套大面積的下來也才六七十萬,他全款一次性付完了。
房子是帶裝修的現房,但周南川并不滿意,說要重新裝修。
佟言壓根兒不想管裝修的事,覺得累,但她可以畫房子外墻到院子里的壁畫。
買完房子回來,周南川跟鄧紅梅知會了一聲,鄧紅梅傻了,“買房子?為什么?”
“住啊。”
“家里不是有地方嗎,你們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周邊縣里那么幾個園子不都要錢,你們現在怎么想的,又買房?”
她第一反應,肯定不是周南川的主意,“佟言,家里住著不方便啊?”
佟言自打從海城回來,情緒一直不怎么好,像是一下子變了一個人,以前雖然不愛說話,但人看起來很活潑,現在病懨懨的。
周南川擰眉,“媽,是我想買房,縣里有套房方便點,以后我們在外喝酒時間晚了不用開酒店住。”
這個說法很牽強,制不住鄧紅梅,周南川又道,“縣里離學校近點,言言可以晚點起來。”
“誰做飯?”
“請個保姆。”
“什么?”
鄧紅梅越聽越離譜,家在這,有地方住,家里的房子跟縣里的區別也不大,他要在縣里買房就算了,還要請保姆。
“你這是要分家啊,是不是嫌我煩了,我跟你爸老了......”
“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沉淀了一天,到了晚上,鄧紅梅飯后找到周南川,“房子還能退嗎?”
他已然沒了耐心,“不能。”
他年前就想把房子的事搞下來,但年前實在太忙了。
佟言在鄉下住已經夠委屈了,住了這么久,現在將狗帶過來,鄧紅梅不讓畜生進屋,佟言好幾次都擔心娘娘凍壞了。
好在那狗身體素質不錯,沒生過病。
但長此以往下去也不是辦法,鄧紅梅事多,有時候他都嫌煩,更何況佟言,縣里冬天也有暖氣,全天覆蓋,比鄉下好太多。
“你考慮她,不考慮自己啊?她學校在縣里你天天接送,遠不遠礙什么事?”
“倒是你自己啊,你去縣里住了來回倒園子就遠了。”
周南川點了一根煙,“媽,我決定好了,你別干涉。”
“那小栩呢?你們到一邊住可以,小栩不行,我得看著他。”
鄧紅梅對孫子這塊很執著,一定要孫子留在她身邊,“我跟你爸歲數大了,看一眼少一眼,你們出去住可以,小栩留在家里。”
這樣兩夫妻也能經常回來,不至于走了后就不回來看他們了。
周南川對兒子沒這么深的執念,他猜佟言也不會帶,答應了。
鄧紅梅嘴上反對他們去縣里住,房子全款買下來,便在村里大張旗鼓,說周南川又買房了。
城里一套,縣里一套,都是全款。
蔣彩云看得眼紅,看周南川生意越做越大,錢越掙越多,干著急,但也忍不住和鄧紅梅搞好關系,來巴結她。
嫂子長,嫂子短,前些年的矛盾早就煙消云散了。
鄧紅梅自然也享受被所有人巴結著,但她不占人便宜,人家送她東西,她也回送人家。
周南川每天到處跑,又是周邊縣里的園子,又是縣里的房子,還有家里,學校,忙得腳不沾地。
為了方便,他把剛剛長起來一點的頭發剪了。
原本他是想搞個發型,但他對個人形象這塊審美確實不行,也懶得搭理,看潘創義天天搞得油頭粉面的,說沒自信的男人才搞得那么正式。
潘創義說他懂個屁,他確實不懂,頭發長點怎么就帥了,怎么就好看了?他不覺得,重新剪了頭發變成了寸頭。
每次他到學校門口接佟言,遠遠看去一身黑,叼著一根煙,像個地痞,穿淺色衣服的時候,像個勞改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