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荒無人煙的沙地里,小火堆的火苗顫顫悠悠地晃著,無塵和黃鶯正坐在火堆旁搓著手。
“這晚上可真冷啊。”黃鶯抱著手臂,說道。
無塵從包袱里拿出一個饅頭,遞到了黃鶯面前:“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黃鶯接過饅頭,啃了一口,道:“無塵,你真貼心。”
說著,她又往無塵的方向靠了靠,兩人身體觸碰的一瞬間,無塵的身體猛地一僵。
黃鶯假裝沒發現,直接靠了上去,可憐兮兮道:“太冷了,兩人靠著暖和點。”
無塵從包袱里又掏出一個饅頭,僵硬地塞到嘴里啃了一口,不發一言。
黃鶯靠在無塵肩膀上,在黑夜里勾了勾嘴角,溫柔道:“咱們熬過這一晚上,明天再走一天,到傍晚時分就能到了。”
“嗯。”無塵又啃了一口饅頭。
幾口下來,黃鶯靠在無塵肩膀上的腦袋越來越沉,接著,直接從他的肩膀上滑了下來,栽到了他的大腿上。
無塵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躺在他腿上已經閉眼睡著了的黃鶯。
他伸出手在黃鶯身上拍了拍:“黃鶯?醒醒?”
黃鶯一動不動,仿佛已經睡死了過去。
無塵又拍了拍,還是沒有反應。
這什么情況?
無塵又嘗試著用手推了推,可黃鶯卻跟釘死在他腿上一般,怎么也推不下去。
他畢竟臉皮薄,也做不出去一腳將人踹下去的舉動,霎時間傻眼呆愣住了,手足無措。
不遠處的山頭上,優曇華帶著赫連蕭立在山上,正俯視著這一幕。
優曇華冷笑一聲:“這姑娘當真沒點大病?這是睡暈過去了嗎?”
赫連蕭輕咳一聲,解釋道:“許是更深露重的,能靠著一處暖和,自然舍不得起來的。”
“那就更奇怪了,這姑娘明明能帶無塵在鎮里住下,看穿著也不像付不起房費的,為何要將他帶到這荒郊野嶺里來,這是想玩患難見真情嗎?”優曇華陰陽怪氣道。
赫連蕭嘆了一口氣:“阿華,無塵長得好看,人家姑娘看上了,追求一下,制造點機會相處,不是很正常嗎?不這樣他怎么歷情劫?”
“那也要問無塵愿不愿意,想不想要,歷情劫也要兩情相悅才行,沒見無塵的小臉都皺成苦瓜了嗎?”優曇華的聲音更冷了。
話畢,黃鶯靠在無塵身上的皮肉仿佛火燒了一般,火辣辣的一陣劇痛,痛得她猛地彈開了身子。
而在黑夜里,無塵胸口的位置,紅光一閃而過。
黃鶯揉了揉眼睛,驚叫道:“你胸口是怎么回事?”
無塵低頭捂住胸口,他突覺心跳渾厚有力,激蕩著他的身體都暖和了起來,在這凄冷的夜里也不覺得冷了。
“我也不知道。”無塵如實回答。
黃鶯又試著往無塵身邊靠了靠,然后,只靠近了一下,皮膚被灼燒的感覺又回來了,嚇得她猛然退后了好幾步。
“你身上到底怎么回事!”黃鶯吼道。
無塵莫名其妙,他站起來,關切地往黃鶯的方向走了兩步,黃鶯立即慌張地向后退去。
“你……你別動,你就在那里呆著,離我遠一點。”黃鶯驚恐道。
“……好,”無塵無語,“那你也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接著,無塵便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進入了睡眠。
赫連蕭打了個哈欠,哀怨地戳了戳優曇華,道:“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沒有妖艷賤貨肖想無塵了。我們也該找地方睡覺了吧?”
優曇華還是不放心道:“你自己去,我在這里陪他。”
赫連蕭都快哭了,可憐兮兮道:“就無塵這長相的都有人惦記,月黑風高的,我這樣的絕世容顏……阿華,我怕,我要你陪我。”
優曇華白了他一眼,身形未動。
赫連蕭再次哀怨道:“阿華,你說了要保護我的……”
優曇華深吸了一口氣,又深深地看了無塵一眼,才轉身無奈道:“你要去哪里睡覺?”
“你帶我去這附近的鎮上,我要睡天字號的客房。”赫連蕭道。
優曇華面無表情地拎著赫連蕭,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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