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跌跌撞撞扶著院墻走了好一會兒,只覺得一陣窒息,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
如何能讓前輩與他陰陽兩隔?
他要娶前輩為妻,和前輩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為何他的身體有了好轉,前輩的身體卻又不行了呢?
無塵猛地咳嗽了一聲,頓時嘴里一股腥甜,他抹了抹嘴唇,將血水咽了下去。
自從敖游和小茹來了之后,赫連蕭便識趣兒地搬到了國師少有人煙的西南角。
玄御的古箏被他撿來,此刻他正面無表情地撫琴,琴音雜亂無章,就像他這幾日的心緒。
突然,他挑了挑眉,居然有人想起他,來看他了?
琴音戛然而止,而房門也倏然打開,無塵一臉蒼白地站在門外,嘴唇上隱隱還殘留著血跡。
他上前一步,急道:“那日我醒來,你欲言又止,你有辦法救前輩是嗎?求你告訴我,我要救她。”
赫連蕭也不起身,就這樣隔著數米的距離打量著無塵。
少年急得雙眼通紅,半點沒有慕浮生的沉穩和臨危不懼。
赫連蕭嗤笑一聲,鄙夷道:“你當你是什么人?有何資格站在我面前?優曇華把你送到國師之位,就是國師了嗎?沒有優曇華,你什么都不是。”
沒有優曇華,無塵早就死在他的手里。
慕浮生會歷劫失敗,魂飛魄散。
赫連蕭勾起一個殘忍的笑容,面前無塵的存在無時無刻地提醒著他,優曇華拿命護著慕浮生,卻不肯多看他一眼。
無塵深吸了一口氣,在赫連蕭面前跪下。
“赫公子,不論你對我有什么偏見,但我知道,你是真心對前輩好的,我只求你,告訴我,如何才能救她,即便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要救她。”
赫連蕭挑眉,站起身,受了無塵的跪拜。
“救她?”赫連蕭問道,“你知道了什么?”
“前輩為何沒有脈搏?”無塵閉眼,面如死灰道。
“哈哈!”赫連蕭就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得簡直停不下來。
這個既得利益者跪在他的面前,問優曇華為何沒有脈搏。
如果不是無塵的存在,優曇華又怎么會沒有心臟,沒有了心臟又怎會有脈搏?
“好啊,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赫連蕭殘忍地舔了舔嘴唇,“我們就想辦法解決就好了。”
無塵灰白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亮,他滿懷希冀道:“所以,是有辦法救她是嗎?”
“是啊,我怎么會讓阿華沒有命呢?”赫連蕭話鋒一轉,“不過……要解決脈搏的事情,要先醫好她的手臂。”
無塵一愣。
“她的手臂是因為你才廢的,你知道的吧。”赫連蕭在無塵面前蹲下,惡趣味道。
無塵癱坐在地上,道:“知道的,要怎么醫治,我試過……用普通百姓的方法是治不好的。”
“那是自然,她可是被真龍之氣所傷,尋常法子如何能治得好呢?”赫連蕭笑道。
“所以……我該怎么做?”無塵咬牙道。
前輩身體的衰敗之相,確實是從失了手臂開始的。
“西泊最南邊的火焰山,山腳下拴著一頭赤焰獸,這頭赤焰獸因為喝光了西泊的源頭水,導致了西泊數百年的干旱,因此被無塵垢佛禁錮在火焰山下贖罪,你去找這赤焰獸,只要它愿意將火芯給你,你給優曇華服下,她的手臂便會恢復。”
赫連蕭溫柔地笑了笑,又道:“這樣的話,她的身體便會好很多,至少能活得更久一些。”
他沒有說假話,赤焰獸的火芯雖不如業火的火芯,但赤焰獸畢竟是上古神獸,一脈同源,恢復優曇華的手臂還是可以的。
“赤焰獸……”無塵咬了咬牙,道,“好,我去!”
赫連蕭瞇了瞇眼睛,至于赤焰獸能不能認出無塵便是自己的仇人無塵垢佛,又或者愿不愿意給,那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赤焰獸再膽大包天,也不敢要了佛陀的命,此等罪孽,百世輪回也不夠還的。
對他而言,只要留著無塵的性命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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