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我只是擔心他……”向晴有些結結巴巴起來,在靳母面前,她再怎么樣都得收斂起來,低聲下氣一些。

靳母指著門口的方向,“我兒子不需要你擔心,連晚意你都敢鎖在外面,你什么目的你以為我不清楚嗎?向小姐是吧,我今天就把話擺在這里,說清楚一點,以后就算我兒子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我都堅決反對,有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斷絕母子關系,你可以試試。”

她的語氣堅定而冰冷,不帶任何商量的余地,哪怕是現在靳寒并沒有跟外界宣布過什么,她都要先和向晴說清楚,可見她對這個女孩子已經非常的討厭了。

我心里有些小竊喜,因為這就是我重生后討好靳母時,最想要的效果,我越是得她歡心,她就越討厭向晴。

向晴被靳母的話說得面紅耳赤,唇都快咬爛了,雙手絞著小腹處的衣服布料,看起來就有點小家子氣。

“還不走?”靳母見向晴扭扭捏捏地不走,更加嚴厲地質問了一句。

向晴終于受不了了,眼淚奪眶而出,然后就一聲不吭地離開了病房,那委屈的背影,真是像極電視劇里白月光被迫離開的畫面。

病房里一下子恢復了平靜,靳母將門關了起來,然后在病床邊坐下,我過去主動將靳寒受傷的經過說了一遍。

靳母聽完后,竟然有幾分欣慰,“這件事他做的沒錯,當時你那么危險,他必須要保護你才行。”

我有些尷尬,我這個身份讓靳寒來保護,其實不太合適。

“這一次我確實應該好好感謝一下靳寒。”我簡單地回答了一句,我想不出有什么方式能報答他。

因為報答別人最簡單粗暴有效的方式,就是給錢,偏偏靳寒一點也不缺錢。

所以我只提感謝,但是只字不提怎么感謝。

靳母的眼神一深,試探著問我,“晚意,你看靳寒心里其實是有你的,他已經知道錯了,知道后悔了,不如……”

“阿姨!”我立馬打斷了靳母的話,她的意思我已經都懂了,但是真要說出來,大家都尷尬。

靳母也是個一點就通的人,她一看我開口打斷,便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時間已經很晚了,靳母讓我先回去休息,這里有她來守著,在她的一再催促下,最后我還是先回了家。

沒想到我爸媽還沒有睡,因為靳寒受傷的事情,兩人都有些心神不寧,除了擔心靳寒的傷勢以外,其他的就是擔心我和他之間又因為這件事,死灰復燃。

兩人就是想要試探我的反應,看看靳寒救了我以后,我有沒有動搖。

我沒有動搖,我只是驚訝和感動,畢竟靳寒以前對我的生死毫不在意,哪怕我掛了,他可能都不知道我的追悼會開在哪天,而現在他居然會為了救我,而將自己的生命安全拋在一邊。

這種巨大的反差,我不得不驚訝,不得不感動。

在我的一再保證下,我爸悻悻地說道,“行,這次信你,你可不要瞞著我和你媽,又和靳寒不清不楚的。”

“不會的,但是現在靳寒還要住院,我沒事總得去看看他,那個陶葉在派出所我也得處理,所以我和靳寒多少會有接觸,這個你們能理解吧?”我先和我爸媽說清楚。

“嗯,這是應該的,就是你要管好你自己的心。”我媽嘆了一口氣,提醒我。

“你們放心,我沒有自虐癥。”我安慰著他們兩個。

——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先去了一趟派出所。

展覽館的監控已經調出來了,陶葉是怎么搖晃鐵架子,又是怎么叫囂著要我摔死的畫面,清清楚楚,都不用我廢話,她就已經洗不清自己的嫌疑了。

我見到陶葉的時候,她還滿臉的不服氣,并沒有太擔心的感覺。

她非常自信地告訴我,等到靳寒醒了,她就可以從這里出去,她認定了靳寒會幫她。

“舒晚意,你別得意,等到靳寒出院了,我就可以從這里出去,你信嗎?”陶葉輕蔑地沖我冷笑,仿佛現在被扣押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是嗎?我很好奇你是哪來的自信?”我看著陶葉充滿自信的模樣,同情地反問。

大概是我這同情的眼神,讓陶葉心里不舒服了,她忽然有點惱羞成怒的感覺,聲音都激動了起來,“你說我是哪里來的自信?你覺得小晴會不管我嗎?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惡心?!”

相比之下,我覺得陶葉和向晴更惡心,但是她們非要覺得我惡心,我懶得解釋。

不過我有必要打破一下她的幻想,面對她的激動,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告訴你一件事,靳寒的媽媽過來海城了。”

在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陶葉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似乎想起了什么難堪的過去。

當年她的妹妹就是因為靳父靳母的反對,無法嫁給靳寒,所以選擇了輕生。

現在靳母來了海城,絕對會反對向晴的,有她在,向晴永遠蹦跶不起來。

看著陶葉面無血色的樣子,與她剛才囂張跋扈的模樣截然不同,我優雅地拿著包起身,“你慢慢等著向晴幫你吧,我拭目以待。”

“你!”陶葉惡狠狠地咬著牙,卻什么話也說不出。

從派出所出來時,章修前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叮囑我今天不要去工作室了,先在家里好好休息兩天再說,至于展覽館那邊的工作,他叫了一個助手幫忙。

“好,師傅,那我過兩天再去。”我接受了章修前的好意,正好這兩天我要多跑兩趟醫院,看看靳寒那邊的情況。

現在靳母還在醫院,靳父則是有事趕不過來,我買了一點水果和補品后,就去了醫院,在進病房之前我深吸一口氣,想要為自己加加油,畢竟面對靳寒我就挺為難的,加上一個靳母以后,我就更加為難。

我很怕靳母會提起一些讓我給靳寒機會的事情,她對我確實不錯,可是我無法看在她對我不錯的份上,就回頭去找靳寒復合。

我剛做完深呼吸,臉上擠出一絲微弱的笑容,周晏禮的聲音就打斷了我剛醞釀好的情緒,“你在干什么?”

“沒干什么,我來看一下靳寒。”我被嚇了一跳,扭頭看到周晏禮的時候,抬手拍了拍胸口。

“如果我不是認識你,我可能以為你是來病房踩點的賊。”周晏禮說話是真的不太客氣,一點九年義務教育的素質都沒有。

我不就是在這里做一下心理準備嗎?被他一說就像賊了。

我沒好氣地反問,“我踩點偷什么?我踩點醫鬧,專門鬧你行嗎?”

“行,我到時候把我的上班時間表發給你,你看準點。”周晏禮勾勾唇,從容不迫地答道。

我“切”了一聲,然后就推開了病房的門,今天靳寒已經醒了,只是必須躺在床上靜養,此時靳母正在一旁坐著和他說話,見到我來了,便露出了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