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手帕后,男人繼續吐出白沫。
蘇玉禾捏著對方的腮幫子,語速極快:“病人口吐白沫,發出尖叫,痙攣抽搐,這不是明顯的癲癇發病征兆嗎?”
“醫生”怔了下,再看向地上痙攣怪叫的男人,還真是癲癇發作的樣子。
都是周圍的人說什么吐白沫中毒了,他第一時間就往中毒去想。
而且,他下意識開口辯解:“病人剛才沒有怪叫。”
蘇玉禾才不管他怎么樣,看向那女人:“這是你愛人?那他以前有沒有發過病?”
“沒有啊!”女人愣愣地,忽然開口強烈反駁,“怎么可能是癲癇!我們家都沒人得過這種病!不可能。”
癲癇在現在的人認知里,是一種很丟臉的病。
蘇玉禾臉色沉下來:“請你不要隱瞞,這會影響我們給病人辯癥!”
女人被蘇玉禾的氣勢嚇到了,抿著嘴小聲說:“沒有,家里人都沒有過,這病不是只有遺傳的嗎?”
“醫生”為自己剛才檢查不夠仔細而感到羞愧,聞言開口替蘇玉禾解釋:“癲癇也有后天的原因,比如頭部損傷,腫瘤或者吸入有毒氣體……”
蘇玉禾不管他們在說什么,低頭準備治療,把手帕弄成條,橫在病人嘴里。
在病人衣服上擦干凈弄臟的手指,騰出手摸出銀針:“來個人幫我按住他。”
“醫生”最先過來幫忙,叫上列車員:“一起。”
等列車員按住了病人,“醫生”伸手去大力按住病人背后的癲癇穴。
沒有別的東西在手的情況下,按壓癲癇穴是最好的辦法。
發現“醫生”在按癲癇穴,蘇玉禾不由得看了眼這“醫生”。
他三十多歲的樣子,聽蘇玉禾說是癲癇,否定了他準備辯癥中毒的想法,竟然也不腦。
還會按癲癇穴。
看著挺不錯的,有些醫生一聽人否定他的診斷結果,就一臉不高興。
眼前的醫生,看著倒是挺“虛心”的。
蘇玉禾拿出銀針,在病人頭上和四肢下針。
慢慢的,按著病人的“醫生”和列車員最先感受到病人的抽搐力度在減弱,臉部猙獰的表情變得不那么嚇人。
等人徹底停下后,蘇玉禾才拔出銀針。
不知道誰大聲叫好,還響起了掌聲。
“這小同志真厲害啊。”
“是啊,沒想到她真的會治病啊。”
那自稱老師的斯文人,沒想到蘇玉禾真的會醫術,早就灰溜溜跑了。
“醫生”欣賞地看著蘇玉禾,又有些懊惱地說:“小同志,之前是我偏見了,要不是你,可能就是我耽誤治療了。”
蘇玉禾站起來活動了下身體:“把人抬到床上去躺著吧。”
女人看到自己男人經過蘇玉禾的“治療”,人就變好了,著急地抓住蘇玉禾的手:“小同志,我愛人這是治好了嗎?”
蘇玉禾搖了搖頭:“我只是幫他緩解了下,治療的話,你得到醫院去看看。”
病人在床上躺了會兒,終于恢復正常。
女人靠過去,抱著男人:“你嚇死我了!你要是出了點什么事情,讓我怎么辦啊,還有咱們的兒女,他們還在上學呢!”
蘇玉禾:“先生,你現在感覺怎么?”
男人氣若游絲般答道:“不,不太好。我這是怎么了?”
蘇玉禾垂了下眼皮:“你剛才癲癇發作了,建議回去找個醫生好好看看。”
男人眉頭擰緊,像是聽到很荒謬的事情一樣:“癲癇?我怎么可能有癲癇。”
女人跟著搭腔:“是啊,我都說了,咱們兩家都沒有人有過這個病的,無緣無故的怎么可能就有癲癇了呢。”
蘇玉禾問:“請問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男人臉色忽然變的很是防備,看到蘇玉禾沒有別的意思后,措辭了下:“我在化工廠上班。”
蘇玉禾了然,不過還沒等她開口,那“醫生”就說了:“這就對了嘛!癲癇誘發的原因還有后天的,其中包括化工污染,你可能是長期在釋放有害物質的地方工作,導致癲癇。”
男人沉默了。
火車上萍水相逢相逢,蘇玉禾不打算深入了解,況且也不知道他們是哪里人,萬一離得很遠,蘇玉禾治療的手伸得沒有那么長。
反正也說了讓他們回去找醫生好好看看,蘇玉禾做的已經夠多了。
她點了點頭,跟人告別。
“醫生”趕緊跟上蘇玉禾:“小同志挺厲害的嘛?是不是在哪里學醫啊?你這么年輕,不會是海外留學回來的吧?”
“不是。”
“對了,你怎么覺得他是癲癇?一開始的癥狀那么少。”
蘇玉禾耐著性子:“強痙攣,中毒的人沒有那么激烈的反應,而且,我也喝了車上的水,我咋沒事兒?”
男人依舊不解:“那也許是他們自己之前吃的食物有毒呢?”
“可是女人沒事啊。”
“那萬一是女人下的毒呢?”
蘇玉禾皺眉看著男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是杠精嗎?這么會抬杠!”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對不住了姑娘,我就是這性子,連我老師都說我話多,總是愛追根問底。”
蘇玉禾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了,對男人揚唇一笑:“沒關系,你這樣是好的,以后一定要保持這樣的求知精神。加油哦。”
男人不知道加油是什么意思,但被蘇玉禾的笑容晃了眼睛。
再回神時,蘇玉禾已經坐進去了,他沒再有可以說話的機會。
只能遺憾回到自己位置上。
一夜平安無事,窗外的天翻起魚肚白時,蘇玉禾就醒了。
她拿上自己的小毛巾,去洗漱了下。
剛好碰上了之前的“醫生”。
對方看到蘇玉禾忍不住高興,興致沖沖地過來搭話:“同志,你好。昨天還沒有機會問你芳名呢。再次碰上也是緣分,我是h省城醫院的醫生,我叫曲誠。你的?”
“我叫蘇玉禾。”
蘇玉禾不覺得這樣算是什么緣分,都在一個車廂里,站起來就能看見對方了。
曲誠知道了她的名字,更高興了:“還沒吃早飯吧?前面就是餐車,我請你吃吧。”
“不用了謝謝,我帶了干糧。”
被拒絕了男人臉上有些沮喪,又問:“你到哪一站下車啊?”
“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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