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向？”王啟東站定的身形轉過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方志強，對于方志強剛才說出來的那句話，他非常好奇，而且也很想知道方志強接下來會說些什么。
而方志強則是不慌不忙的繼續說道：“任何意向。”
這四個字，讓那已經站定的王啟東臉上的表情再度微微一變，原本他還以為方志強能夠說出一句軟話來，那是他最想聽到的，可是現在看來，他再一次被方志強給耍了。
在和方志強的較量上，王啟東自認自己是輸的一塌糊涂，不僅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任何一句話，反而被方志強三番五次的玩弄，這對于他這個副總經理來說，也無疑是一種恥辱。
但，擁有理性頭腦的王啟東，自然不會只是簡單的惱羞成怒，他今天之所以接觸方志強和李瀟瀟的原因，就是為了探探虛實，如今王啟東的心里已經有了非常明確的結果，方志強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想要從他身上撈到一點什么好處，一不能著急，二不能輕敵。
看著王啟東憤憤離去的背影，方志強和李瀟瀟相互一顧，彼此臉上都浮現出一抹笑容。
此來北都，方志強特意選購的經濟艙，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行蹤，如果坐頭等艙的話，一定會遇到很多商界里大名鼎鼎的人物，那正是方志強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能夠在經濟艙里遇到王啟東這個人，方志強已經很意外了，再通過接下來王啟東主動談話的內容，方志強從一開始對他就滿懷戒心，在極度警惕的情況下，方志強自然不會輕易的上了王啟東的當。
這也是為什么，今天王啟東在方志強這里一無所獲的原因。
“強子，現在怎么辦？”看著王啟東離開，李瀟瀟的眉頭卻依然緊皺，雖然剛才的談話中，方志強識破了王啟東的伎倆，可這對于目前亞美的處境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幫助，到了北都之后，潮衣幫的高層依然要交涉，這個問題如果能以和談而結束，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么明達集團的融資計劃一定會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不辦。”方志強盯著王啟東離去的方向，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簡單的說出了兩個字。
“什么意思？”而李瀟瀟聽到這兩個字，臉上的疑惑之色卻是更濃一分，方志強這話，讓她心里更加茫然。
“什么都不辦，看他們潮衣幫到底要耍什么把戲。”方志強轉過頭，眼神平靜的看著李瀟瀟，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輕聲道。
“可是……”李瀟瀟依然有自己心里的顧慮，這次來北都，原本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件事，雖然后來又出了小武的事情，可是李瀟瀟覺得這件事依然是不容耽擱的，可方志強現在這副狀態，倒是讓李瀟瀟不明所以然了。
“如果潮衣幫真的有必勝的把握，他們今天就不會讓這個王啟東主動來見我們。”方志強看著李瀟瀟一臉不解的表情，頓時也是微微嘆了一口氣，解釋道。
“他見我們，不是巧合嗎？”李瀟瀟依然沒有反應過來，她仍然覺得王啟東的出現的確就像是他自己所說的一樣，是巧合。
“是不是巧合，咱們等會兒就知道了。”方志強的目光再度看向王啟東剛剛離開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說道。
李瀟瀟的眉頭依然緊皺，方志強的話她仍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看著方志強此刻那認真的表情，李瀟瀟知道他并不是開玩笑。
接下來，方志強并沒有再解釋什么，李瀟瀟看著方志強的目光，也順著望了過去。
李瀟瀟也知道，方志強看的正是王啟東離去的方向，只是方志強為什么要看，這一點李瀟瀟就不知道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李瀟瀟心里的疑惑也是越來越重，十多分鐘過去了，李瀟瀟已經不由自主的看了方志強好幾眼，方志強臉上幾乎全是面無表情，什么話也不說，這讓李瀟瀟的心里更加沒底。
就這樣再度過了十來分鐘，李瀟瀟終于忍不住自己心里的疑惑，轉頭看向方志強，開口問道：“強子，你在等什么？”
“時間。”方志強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出口，簡單說道。
“時間？”李瀟瀟再度追問。
“距離王啟東剛剛離開多久了？”方志強終于轉頭，看向李瀟瀟，臉上表情看起來依然非常輕松。
“大概……有二十多分鐘了吧……”李瀟瀟看了看手表，隨即估摸道。
“二十多分鐘，這個時間，上廁所的話足夠用了吧？”方志強繼續說道。
“夠啊，你想……說什么？”李瀟瀟依然沒有理解方志強的意思。
“既然二十多分鐘過去了，王啟東依然沒有回來，說明他原本的座位根本就不在這里，那他為什么會來坐在這里？”方志強繼續問道。
聽到這里，李瀟瀟終于明白了過來，從這一點來看的話，王啟東很有可能是專門到這個座位上，目的就是為了跟他們兩個進行交談，也就是說，王啟東是有意為之，而不是巧合！
一旦不是巧合，也就意味著，王啟東剛剛的話有很大水分，或許他并不是來明珠出差，也或許，他根本就是潮衣幫總部專門派來打探消息的！
如果這樣想的話，就完全吻合了方志強剛才的推論！
“你是說，潮衣幫的確主動派人來跟我們交涉？”李瀟瀟仍然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問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真相應該就是這樣的，不過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方志強說到這里，微微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李瀟瀟仍然一臉疑惑。
并不是因為李瀟瀟笨，從前的李瀟瀟也經歷過商戰，也經歷過勾心斗角，什么樣的場面也都見過。
只是現在，一方面是因為之前的一場病，加上剛剛生完孩子，另一方面，也是太久都沒有接觸到這方面的東西了，難免會有些生澀。
“如果真是他們主動的話，就說明他們有意與我們和談，這很可能應證了我之前的計劃。”這個計劃說起來有些復雜，所以方志強并沒有打算跟李瀟瀟詳細解釋。
可是，說完這第一句話，方志強就看到李瀟瀟那一臉期待的表情，隨即只好無奈的繼續解釋道：“我之前讓人給聚英放出一個消息，說我們研發出了新的產品：‘便攜式電腦’，用意驗證潮衣幫是否跟聚英有關聯，現在消息已經散步出去了，聚英也截獲了這個消息，而潮衣幫之前對我們的態度那般堅決，現在卻突然發生這么大的轉變，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散步給聚英的那個消息，又會是因為什么呢？”
方志強說完之后，李瀟瀟臉上的表情變化極快，她努力嘗試著跟隨方志強的思路，可最終還是在方志強說完將近一分鐘之后，她才緩緩反應過來！
“我明白了！”李瀟瀟突然瞪大眼睛，似乎對于她自己能夠明白過來很詫異，也很驚喜。
而方志強看著她這般模樣，則是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還非常配合的身處一個大拇指道：“厲害！”
“可是強子，如果潮衣幫真的跟聚英聯合的話，那明達豈不是更加危險了？”李瀟瀟轉而繼續說道，也不知道她剛剛有沒有看出方志強對她的‘夸贊’。
“當然，不過只要我們能夠確定對手，至少也知道接下來該在什么地方用力，不算是一個好結果，但也不算是一個壞的結果吧。”方志強的臉色也恢復了一絲凝重，說起這一點，就連方志強自己都非常頭疼。
原本跟聚英的問題就已經很難處理了，根據李永貴之前跟自己談過的那些內容，方志強現在正在一步步的實施，可現在又突然蹦出來一個潮衣幫，而且還是在聚英的慫恿下跟明達作對，這一個又一個對手，明達已經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這些企業相較于明達來說，也沒有一個在規格上輸掉。
“那，我們這次還去潮衣幫總部嗎？”李瀟瀟心里其實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方志強把話說到這里，她自然也已經明白了過來，潮衣幫如果是和聚英聯合在一起，那么即便這次去了潮衣幫總部，也不會有任何收獲，因為他們的決定，完全取決于聚英的一個念頭。
方志強的回答果然沒有出乎李瀟瀟的意料：“不用去了，下飛機之后，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張振國，以及林珊，讓他們及時作出應對策略，‘便攜式電腦’的發布日期，也應該定下來了。”
“這個‘便攜式電腦’是什么時候研發出來的？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李瀟瀟一時間沒有轉過來這個彎，其實上次方志強跟李永貴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李瀟瀟就在邊上，只是那個時候她心里著急的只是明達的處境，對于這些細節并沒有太過在意，所以現在方志強突然說出這個東西，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之前的微型計算機，無非只是換了一個名字而已，這只是給聚英釋放的一個煙霧彈，也好看看他們的應對手段，同時也能給明達博得一絲喘息的機會。”
方志強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李瀟瀟眼神黯淡的點了點頭，她此刻能夠感受到方志強內心的無力，明達與聚英的爭斗，已非一朝一夕，兩者之間實力的差距，現在也凸顯的越來越明顯，即便明達已經拼盡全力，聯合了那么多家公司企業，可現在依然顯得有些招架不住。
李瀟瀟知道，方志強如今的壓力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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