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寧欣就在網上看到了完整視頻。
風波總算過去,寧欣給何東帆打電話表達感謝。
一月底,盛昱出國。
臨走前,盛昱給寧欣留了兩萬塊錢以備不時之需。
寧欣這次堅持沒要,她覺得他在國外,更有不時之需。
盛昱沒拗得過她,慎重交代,有事一定要聯系他。
寧欣說好。
越洋電話費如同燒錢,除了盛昱落地時報平安打了個電話,其余時間他們都是用qq聯系。
但是他們有近十二個小時的時差,所以經常都是寧欣早上起來發一條消息,要晚上才能收到盛昱的回復。
聊天失去時效性,便越來越簡潔,最后只是‘早安’,或是‘晚安’而已。
但這樣簡單的問候詞,就能讓分隔大洋兩岸的二人,心里無比的踏實。
在這個談戀愛你儂我儂的年紀,他們早就習慣了因生活奔波而無法朝朝暮暮親昵。
他們的希求很小,彼此安好,就好。
他們始終相信,現在的狀態會過去,而未來,他們會很幸福。
過年期間,寧欣把媽媽接回來。
她們一起在出租屋貼春聯,做年夜飯,看春晚。
那是寧欣久違高興的一個跨年夜。
當電視節目里主持人齊聲倒數迎來零點時,寧媽媽已經困乏得睡著。
寧欣輕輕握著媽媽的手指,心里已然滿足。
可她只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又開始貪心,她想如果盛昱在,就更好了。
她想,明年,大概能。
零點鐘聲響起,接踵而至是震耳欲聾的炮竹煙花。
還有,盛昱打來的越洋電話鈴聲。
寧欣掀起被子,把自己蓋起來阻擋外面的煙花炮竹聲。
她剛接聽,就聽見盛昱溫潤的聲音。
盛昱:“欣欣,新年快樂。”
寧欣笑:“盛昱,新年快樂。”
兩人聊了三分鐘,掛斷電話。
寧欣從被子里出來,已經憋得臉頰通紅,她大口喘了幾口氣。
寧欣起身,用遙控板關掉電視,再次回到床上,她看見一條未讀短信。
是何東帆發來的新年祝福。
寧欣給他回了四個字:新年快樂!
那一年,北都籌備奧運會,比往年都熱鬧,到處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寧欣也帶著寧媽媽出門逛街,兩人買了新衣服。
在回家的路上,寧媽媽突然哭起來。
寧欣不知所措,問她怎么了。
寧媽媽哭訴:“你和盛昱是不是因為我吵架了?”
寧欣疑惑著否認:“沒有啊。”
“那為什么這么久,他都沒再來找你?”
寧欣無奈解釋:“盛昱因為工作去國外了,要四月底才回來。”
“國外工作?”寧媽媽質疑,“你是不是騙我?”
寧欣搖頭,語氣保證:“我沒有騙你,是真的,媽媽你真的不要多想,我和盛昱很好,一輩子都不會分開。”
寧欣很堅定。
她覺得,他們已經走過最難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任何事能將他們分開。
寧媽媽不知信沒信寧欣的話,她突然拽住寧欣的手:“欣欣,我不想回醫院了。”
“為什么?”
“我覺得我現在好了,我在家可以照顧你,你那么辛苦,我可以替你分擔家務。”寧媽媽輕輕摩挲寧欣的手,“我在醫院,太費錢,我想你別做那么多份兼職,我想你和盛昱都能輕松一些。”
“媽媽,我知道你好了,但是醫生說了,你的病情需要觀察,需要鞏固。”
“我真的好了,我……”
“媽媽!”寧欣態度強硬起來,“我們必須聽醫生的!”
寧媽媽怕寧欣不高興,沒再提及這事。
初三,寧欣去給何東帆補課。
寧媽媽特意做了酥肉,用小飯盒裝好,讓寧欣帶去。
何東帆把一盒子酥肉當零嘴就吃完。
那天,老太太不在,何東帆說一大早就去他舅舅家了,晚上他也得過去。
上完課,何東帆要去舅舅家,他騎自行車,順路載寧欣一程。
北都城老街道很有歷史風韻,很有看頭,可這個日子不好品,因為車水馬龍,人潮涌動。
何東帆騎著自行車穿梭其中。
寧欣把滑落的圍巾往后一甩,隔著厚厚的羽絨服拍何東帆后背:“你慢點,小心撞到人。”
何東帆猛地剎車,寧欣猝不及防往前一撞,揉著鼻子著急問:“怎么了?”
她才剛說,該不會真烏鴉嘴了吧?
何東帆側身,指著旁邊的公園:“從公園穿過去,快。”
寧欣眼皮耷拉下來,抿唇:“……”
公園里人多路窄,小孩亂竄,不適合騎車。
寧欣主動下車。
這是政府前兩年打造的城市公園。
滿園的臘梅,含苞怒放。
隨處可見的小燈籠、小彩旗以及中國結讓這兒看上去年味十足。
因為過年,里面還有移動小攤。
寧欣在一個攤位前停下腳步。
攤主的桌子用格子布搭上,依次擺放著很多透明收納盒,收納盒里陶瓷小珠子,每顆珠子上都刻著一個漢字。
攤主看寧欣有意,忙招呼:“小姑娘,你可以找自己的名字,我給你串成手鏈。”
說著,還給寧欣展示手鏈編制樣式。
寧欣很有興趣的上前觀看。
攤主又介紹了幾句,然后看了眼推著自行車在旁邊等著的何東帆:“小姑娘,給你男朋友也選一個,我給你們做成情侶的。”
寧欣正低著頭看陶瓷珠子,聽見老板這么一說,心里還真的生出想法。
她點頭,應聲:“好啊。”
何東帆有些恍惚,下一秒又非常迷茫。
攤主說男朋友,指著他,她好什么好?
攤主招呼何東帆:“你把自行車停邊上,陪你女朋友找‘字’,兩個人找快一點。”
寧欣頓了下,回頭看了眼何東帆,他朝她抬了下眼。
寧欣這才反應過來誤會了,她跟攤主解釋:“你誤會了,這不是我男朋友。”
攤主有些尷尬地點頭:“啊,誤會誤會。”
何東帆無語,輕嗤一聲:“幼稚。”
寧欣當沒聽見。
她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昱’這個字。
她有些失望,把手上的珠子放回去:“算了吧。”
攤主忙說:“小姑娘,你看看要不要我現場給你刻?”
“?”寧欣又來興趣。
攤主從旁邊拿出生肖小牌:“這個生肖牌,可以直接刻字,然后掛在脖子上。”
寧欣拿過來看了看。
生肖牌寬約一厘米,長約一點五厘米,邊緣為鏤空曲線,一面雕著屬相,一面空白,可以現場雕刻名字。
寧欣拿著示范品,轉身看著何東帆,晃了晃手上的生肖牌:“何東帆。”
他抬一下眼,非常懶散:“嗯?”
她眼睛彎彎:“依你男生的眼光來看,好看嗎?”
何東帆撇開視線:“幼稚!”
攤主不高興了:“怎么會幼稚呢?我這個賣的可好了,又有生肖,又有名字,情侶間的專屬。”
寧欣是真有些心動,她又看了看,轉頭問何東帆:“你是覺得這個牌幼稚,還是刻名字幼稚,還是男生戴項鏈幼稚啊?”
何東帆根本沒懂她的問題。
準確的說,他覺得這幾個問題有差嗎?
他眼睛無神,輕輕搖頭:“都幼稚。”
寧欣咬咬唇,想放下:“但我覺得真的挺好看的。”
攤主見機:“小姑娘,他不懂。你男朋友肯定會喜歡的,你把你的生肖牌刻上你的名字,讓他戴在脖子上成為你的專屬,他肯定樂意。”
寧欣眼睛發亮:心動了。
她開口:“你這個怎么賣?”
“五十塊錢一個。”
寧欣脫口而出:“這么貴?”
攤主:“你買兩個,我給你算便宜一點,四十五一個。”
最后,寧欣砍價到三十一個。
寧欣挑了自己的屬相老虎,刻自己的名字,又挑了盛昱的屬相牛,刻上他的名字。
她蹲下,滿懷期待的守著攤主編繩:“麻煩幫我編漂亮一點,謝謝。”
攤主自信滿滿:“我編的都說好看。”
因為要編兩個,還是有點費時間。
過了好一會兒,寧欣突然想起還有個人。
她轉頭,看見白色運動鞋。
順著往上,是深色加棉運動褲。
再往上,深色衛衣,外面敞開的深色羽絨服。
再往上,四目相對。
何東帆的表情,非常的沉寂。
寧欣:“……”
兩秒后,何東帆率先吐出兩個字打破沉寂:“幼稚。”
寧欣覺得他好像變成了復讀機。
而且,她深深感覺到了嫌棄。
她收回視線:“我這兒還要一會兒,你先走吧。”
等了二十來分鐘,才編好,老板用很可愛的口袋裝好,遞給寧欣。
寧欣接過口袋,從地上站起來,她這才發現腿好麻。
然后,她感覺一股力拽住她胳膊,把她拉起來。
寧欣轉頭看何東帆時,他已經松手。
他嘴里鼓囔囔的,手上還拿著糖葫蘆串,還剩最后一顆。
還有一串完整的。
他把最后一顆包進嘴里,把完整的糖葫蘆串遞給寧欣,然后推著車往前走。
寧欣跟在后面:“謝謝。”
何東帆沒搭理她。
寧欣一邊吃糖葫蘆一邊拿出其中一個生肖牌看,又換另一個看。
走出公園,何東帆上車,單腳踩在地面上,轉身一瞧,寧欣還在看那個牌子。
他手指攥緊,仰頭嘆氣,快無語死了。
到底誰愿意掛個帶名字的牌子在脖子上啊?
他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覺得,她有時候真的比他表妹還幼稚。
何東帆不耐煩催促:“上來。”
寧欣這才收好東西,跨坐上去。
“咻——”
天色不知不覺已經暗了,公園路的花燈全部打開,煙花在頭頂炸開。
寧欣一手攥著何東帆羽絨服,一手攥緊手里的口袋,嘴里囫圇山楂核。
她仰著頭,眼里是綻放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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