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帆漫無目的的走走停停,然后在一戶人家的門口,他又停下了腳步,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月亮。
離著十五還有兩三天,月亮剛剛大半圓。
不過月光很亮,又沒有云層遮擋,灑下在大地之上,猶如一層銀霜。
是個喜歡借著月華修煉的妖怪們,出來玩耍的好時候。
可惜,他這一圈轉下來,一點妖精的味他都聞見。
“汪嗚!,大哥,沒有捏!”陳玄帆背后的斗笠之下,冒出顆小狗頭來,嗷嗚了一聲說道。
蛋黃也沒聞到什么妖氣。
難道這村子里沒有妖怪?
村正那些人是被人打的,而不是被妖怪打的?
“喵嗚!”他懷里的貓小花這時候,突然叫了一聲,然后閃電般的竄了出去,瞬間沒了身影。
陳玄帆卻像是見怪不怪了,嘆了口氣沒動地方。
這一圈轉下來,貓崽子已經這么跑出去好幾趟了。
每次都叼著一只瘦小的要命的灰老鼠回來。
撲打著耗子,一會兒放開一會兒抓回來,玩弄上好一會兒才會拍死。然后一毛爪子按著耗子,抬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陳玄帆,沖著他喵喵的叫。
叫的嬌氣的不得了。
因為它想讓陳玄帆給了它做熟了再吃。
陳伙長堅決的拒絕了,用耗子肉作為食材進行烹飪的要求。在非必要的情況,他的菜譜上暫時不想加入這東西。
何況,這耗子也實在是太瘦了,看著都沒二兩肉。
當然,要是身上能出靈肉的妖怪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貓小花跑出去了,陳玄帆就沒在往前走。
準備等它一會兒,反正以貓崽子的速度,很快就會回來。
再說了,接下來也沒有特定要去的目標。
“嘶嘶~烤雞,吃!”
跟在他后頭的大青,這時候那大眼珠子,又盯上旁邊這家籬笆院里的雞窩了。
盯得不停地吐著鮮紅的蛇信子,用它大腦袋上短胖的犄角撞陳玄帆的肩膀。
這個動作對于大青來說,就相當于是對著許愿池里的王八扔銅錢。
之前它是撞陳玄帆的后輩,但是現在陳玄帆背上的斗笠底下有它干爹。加上孩子最近又長大了不少,撞肩膀就比撞后輩更剛剛好了。
白天怕它嚇著人,到了晚上就沒那么多顧忌了。
大青難得有大搖大擺跟著出門的時候,所以很是興奮,從跟著陳玄帆出來,伸手又短又粗還光溜溜的禿尾巴,就一路搖擺個不停。
現在也沒聽,仿佛在給自己打節奏一般。
咣,咣,咣。
“你是蛇成精,又不是狐貍。”不堪其擾的陳玄帆,面無表情的伸出了手,一把捏著它的嘴巴把它推開。
還有,怎么能一直惦記著老鄉家的雞呢?
老鄉們養幾只雞容易嗎?
得多少才夠你吃一頓的?
好家伙,你這一道上眼睛就沒從雞身上離開過!
“再說了,晚上咱們不是已經吃飽了嗎?”
“嘶嘶!還能,吃!”大青自豪的扭動了兩下,越發向著水桶粗進化的蛇軀,表示它是可以接受加餐投喂的。
不用擔心我,完全吃的下!
來吧!來吧!
吃烤雞!
扭動之間,還用尾巴尖指了指村口的方向。
那里有個小池塘。
一般城外的這些村子,周圍都有一到兩個這樣的池塘,既是為了生活方便也是為了防火。
木質結構的房子很容易失火。
池塘離得近了還能洗衣服,水燒開了也能喝。
程坊村的池塘里還種了蓮藕,荷葉長得已經很大了。
而大青指那池塘的意思也很明顯。
“泥巴,葉子,雞!”
泥巴,荷葉,肥雞,這些合在一起就是一道好菜——叫花雞。
大爺,你大侄子要吃荷葉叫花雞。
陳玄帆下午和晚上都吃的雞,不想再吃一頓雞做的宵夜了,所以他說:“青啊,叫花雞的泥巴,不是在河邊隨便弄點水弄點土,和出來的泥就行的,得用酒壇泥。知道什么叫酒壇泥嗎?就是釀酒之后用來把壇子口封死的泥。那才對呢。”
大青晃尾巴:“嘶嘶!”非得用那樣的泥嗎?用別的泥不行嗎?
“那當然不行了,雖然其他的泥能做也是能做的,但是味道肯定就要差上一些。”
陳玄帆作為叫花雞的發明人,毫無心理負擔的忽悠著自家不甚聰明的大侄子。
忽悠完還要裝作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說道:“所以呀,等咱們再往前走一走,就到了淮南道和江南道。所謂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那里可是魚米之鄉,定然有不同于河北道的好酒。這好酒做出來的叫花雞味道才更好。而且那里的雞說不定也能更好。你看這村里的雞,雖然也挺肥的,但都是些普通的雞,想來沒什么好吃的,咱留著肚子到江南去吃三黃雞,你說怎么樣?”
“嘶嘶~嗯!”也行。大青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它大爺說的有道理。
那就再等一等,到了江南道再吃叫花雞也行。
這就是孩子沒真的餓了,就是嘴饞,所以幾句話就被陳玄帆給繞過去了。
真餓了想吃的時候,可沒那么好打發。
“咯咯!”
他們一人一蛇在這說著話,話卻落到了另外一位的耳朵中,人家有些不樂意了。
陳玄帆便聽到了一聲雞叫。
這雞叫里似乎是夾雜著些許的,對他所說話語的不滿。
“什么動靜?”他眉毛一挑,四處看了看。
然后目光就和他停下腳步的這戶人家的院子里,一只五彩大公雞對上了眼。
換句話說,是院子里這只公雞在盯著他看。
昂首挺胸精神抖擻的大公雞,生的十分威武。
平常的公雞個頭就長得不小,這只還要更大上一圈。
兩爪粗壯有力,身軀線條流暢,尾巴上的長羽高高揚起,頭頂處的冠子和下頜的肉裾都均是赤紅如血。
從頭到脖子上的一圈金黃色的毛,若是在陽光下,定然是燦爛一片。
嘴巴尖尖,眼睛也不像一般的雞那么死板。
翅膀上的羽毛是從黃到橘再到黑,黑和橘之間還有一抹墨綠色。
陳玄帆甚至從這只公雞的身上,看出了幾分和幽州白馬山莊的好馬一般的神駿。
看著就讓人有些喜歡。
等看清了這大公雞的模樣,陳玄帆便不由的一笑。
抬腿便往前走了兩步,靠近了一些,笑道:“雞兄,你是覺得我說別的地方的雞更好,所以這是不高興了嗎?”
“咕咕。”大公雞眨了眨眼睛,張了張翅膀,又沖著他叫了兩聲。
“哦,”陳玄帆點了點頭,“原來不是覺得我夸別的地方的雞好所以生氣了,是因為我說本地的雞不好而不滿意?”
“咕咕。”大公雞竟然點了點頭。
你說別的地方的雞好,咱沒有意見。
但是說本地的雞不行,那是不可以的。
不要當著本地大公雞的面,搞踩一捧一那一套。
“哈哈,好,那就聽雞兄你的,我改正一下方才的話。本地的雞也是好雞,一點也不必旁的其他地方的差,我這樣說,可行嗎?”陳玄帆仿佛是和個朋友聊天一般,隨和的說道。
要是被人看見他現在的模樣,肯定覺得他有病。
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和一只大公雞說話。
還是捧著對方說好話,說的是對方愛聽的話。
“咕咕。”大公雞似乎是滿意了,點了點頭,轉身邁開大爪子,要在溜達去別的地方走走。
“雞兄,先別走啊。”陳玄帆卻出聲攔住了它。
“嘶嘶!”
大青跟上來探頭探腦,問陳玄帆這是不是他們今天晚上要抓的妖怪。
“如果我想的沒錯,應該是它。”
公雞,被稱為是武德之禽。
“五德”,是指的文、武、勇、仁、信。
因頭戴冠者,所以稱為“文”,有“升官”和獲取功名之喻;足傅距者,稱為“武”,公雞成為武將的象征;敵在前而敢斗,稱為“勇”;見食相呼者,稱為“仁”;守夜不失時者,稱為“信”。
“雞兄,他們不容你,你跟我們走吧。”
“還有,我船上的那些蚯蚓,是你吃的吧?”
五彩大公雞的抬起來的爪子,僵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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