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熊肚子里面空空如也,好不容易在山外找到一頭野羊,被御天華一石子砸死,略微收拾一番,就在篝火前席地而坐,干起了燒烤。
赤血暴熊餓的兩眼冒星星,在墨小染和御天華各自拿過一條羊腿后直接將剩下的烤羊奪走,趴的遠遠的就地撕扯。
“師兄,這罔天幻境究竟是什么來歷?進來之后,我感覺很奇怪!”
小姑娘問道。
御天華咽下口中食物,神情認真,“其實這里并不是幻境,而是很久以前,無極宗某位大能為了宗門傳承,以無上偉力將過去與現在融合。
也就是說,咱們在這里看到的一切,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
但是,你若能在這里獲得一些東西,那也能在幻境關閉時,拿回我們的時代。
那可就賺大發嘍!”
墨小染撓著頭,“沒聽爹爹說過啊!”
御天華眨眨眼,“這種小事師父怎么會在乎?師父當年進入幻境,一起進去的都是他的死對頭。
你也知道,師父當年很囂張。
他老人家哪有時間顧得上去尋寶,反而一直苦苦應付追殺。
其實啊,師父當初的實力并沒有那么強,只是腦袋靈活,心狠手辣,許多境界比他好的人,都吃足了苦頭。
所以,師父遇強則強,遇弱更強的第一人身份,就是那些吃過虧的人傳播出去的。
要不然,一百來號人,死了差不多三十人,而罪魁禍首還逍遙法外,你讓那一批人的臉往那擱?”
原來爹爹當年真這么風光,小姑娘臉上浮現出悠然神往的表情。
不過...
“師兄,難道,我們就在幻境里,像個無頭蒼蠅那般亂闖?”
御天華兩眼一翻,“那還能怎么辦?”
好吧,和五師兄討論這個問題太過燒腦,有些難為他了。
墨小染在篝火旁,席地而睡,凝望著眼前跳動的火焰,陷入了沉思。
這地方古怪至極。
表面上是個位于宗門后山的幻境,實際上卻是一個曾層真正存在過的時代。
能做到這些的那位前輩,究竟有何通天的手段。
細極思恐。
方才那名金甲神將與妖物,也是這個時代真真切切存在過的。
既然有這等驚天動地的戰斗,那么這個時代,要比自己的時代,危險的多。
在未知危險世界夜宿的感覺很不好,當小姑娘從沉沉睡夢中醒來時..
啊咧!
這是那?
熟悉的茅草房,熟悉的泥土墻,熟悉的街邊小販,熟悉的街道。
她和赤血暴熊再次回到了昨天剛進入幻境時的城鎮。
一人一熊相互對視,御天華不知所蹤,兩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抹驚慌與茫然。
“不會每次睡醒,我們都會出現在這里吧?”
“這種情況師兄也沒講到,不過幻境既然變成這樣,我想這里面一定有原因。”
小姑娘目光從平靜的路人身上掃過,露出狐疑,“畢竟是凡人城鎮,這些人為什么對你沒有反應?”
暴熊晃了晃頭,“誰知道呢,或許,他們見慣了我這樣的。”
墨小染靈機一動,想起昨天在那江湖算卦師哪里,看到那卦師將一名貌美女子以天火焚燒成白玉。
很顯然,那卦師能堪破妖孽,這么一思索,那老爺子應該是這片地方的厲害人物。
“走,去南門,找那卦師!”
暴熊茫然,“找他做什么?”
小姑娘不說破,“那來那么多為什么,你是小孩子嗎?跟上就是。”
本以為沒有那年輕貌美小媳婦撐場子,這地方應該沒幾個人!
誰知來時尚早,店外依然人滿為患。
墨小染就近問一名婦人,“敢問嬸嬸,你們都圍在這里做什么?”
那婦人正瞅著里面白發老道出神,聞言看去,卻是個嬌俏小姑娘,一時慈祥笑道,“小姑娘,你外地來的吧?”
“是啊!嬸嬸好眼力!”
“哎呦,我那有什么好眼力啊!只是這鎮中本地人,都知道這位老道長精通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占卜吉兇,求婚論嫁,無一不準。
老婆子我啊,來這里也就是瞻仰瞻仰老神仙,說不定還能沾點仙氣。
讓我家那幾畝地的東西,能多賣幾個銅錢。”
老嬸子話匣子打開,就滔滔不絕,小丫頭聽了半天,摸出個大概。
這老卦師是山上的神仙下凡,救蒼生于水火來的。
“這么神?”
墨小染有些不信邪,大搖大擺進去,往老道長對面的木椅上一坐,“都說你算卦很準,你算算,我今天來做什么?”
須發浩然老者面容清癯,雙眼有神,看起來儒雅脫俗,聞言淡淡一笑,有著幾分慈祥。
眼前的紅衣姑娘不知是那家的大家閨秀,年少無知,偏偏自以為是,想必得露一手,鎮鎮場子。
“敢問姑娘生辰八字?”
墨小染如實相告,然后挑釁的看著對方,臉上有難以抑制的譏諷。
老者拿出一枚古老的生了綠色鐵銹的銅錢。
普通人興許看不出來,墨小染作為修行中人,即便看不出銅錢來歷,也能感受到些許威能。
她的元神得麒麟元神滋養之后,魂力大漲,若是別的修士,比如某位只知道沾花捻草的師兄,那是一絲一毫也感覺不出的。
老者口中默默有詞,右手掐指,氣定神閑。
片刻后,眉頭輕皺,緊閉雙目,掐動的手指越來越快。
良久之后,在眾目睽睽之下,白衣老卦師睜開雙眼,胸有成竹,含笑溫和的看著面前小姑娘。
他開口說話,聲音低沉醇厚有磁性,外人看來卻是只張口沒聲音。
“依貧道觀之,小姑娘,你丫是來砸場子的吧?”
小姑娘張了張嘴,面對如此道貌岸然的老者,一時間驚了個呆。
老者畫風一變,嚴肅道,“你不應該在這里出現!”
他看出來了,他算出來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太神了。
墨小染開始還以為對方只是巧言令色榨取錢財的騙子,現在可以肯定,對方,是個高人,三層樓那么高的高人!
“還請老道長解惑。”
小姑娘態度誠懇。
老卦師捻須,故作深沉,“老夫通曉古今,但從你身上,只看到一片虛妄。卦象顯示,你本該一生無病無災活上百年,可你的面相貴不可言,其中又有諸多煩惱。
做起事來稱心如意,卻總有各種劫數在前面等著。
一劫又一劫,看的老夫都有些心驚肉跳。”
墨小染想起三年前經脈阻塞,無法修行,可不是老卦師所講嗎?
這一路行來,修行、歷練、修行、歷練...
無休無止,可不是勞碌命嗎?
一時間,姑娘有些出神。
老者趁熱打鐵,“你出了此鎮,一路向西,出了潼關,你的命數自然可解。”
西出潼關嗎?
墨小染似乎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向老者拱手稱謝,出了店門,直奔南門。
老道長望著與小姑娘一同離去的暴熊,這才長舒口氣。
暗道,此熊煞氣逼人,兇悍暴虐,偏偏弱的可憐。這小姑娘的氣息我看不出來,氣運也奇怪。
看來這段時間有些荒廢修行了,看人水準有些倒退。
今晚回去,就繼續修行,決不能辜負師父的教誨。
就在這時...
門外走進一個扭腰擺胯極其夸張的小媳婦,性感妖嬈,吸引著門外一眾癡漢火熱的眼神。
...
今天出城的情況與昨日不同。
墨小染前腳踏出,眼前景物就開始高速旋轉,一人一熊失重般不斷墜落。
當一切停下來時,小姑娘和暴熊只覺胃里一陣翻涌,趴在地上吐了半天。
“守將不放我們過去,這可怎么辦?”
“京城是回不去了,朝廷那邊將我們充作流民,回去就要做奴隸。”
“蒼天啊,大地啊,還讓不讓人活啦?”
到處都是哭泣哀怨聲,一副逃難光景。
地面干裂,不遠處千里良田一片枯黃,這是旱災中的人間慘像。
墨小染和赤血暴熊混在逃亡的流民之中,前方百米開外,是一座雄偉關隘。
上面旌旗垂落,身穿盔甲的士兵站在墻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下方鬼哭狼嚎,絲毫沒有同情。
烈日炎炎,燥熱的空氣吸進肺腑幾乎能灼傷肺臟。
“兒呀,我的兒呀!”
一名衣衫襤褸身背包袱的婦女,坐在地上懷抱一名七八歲的孩童,發黃的眼珠內淚滴滾落。
那孩子兩頰深陷,骨瘦如柴,發黑的干皮包在小臂上。
婦女頭發蓬亂,沾滿黃土與雜草,抱著孩子嚎啕不止。
周圍的流民面對此景,麻木的望著那矗立在關道上的城墻,對于婦女痛失愛子的慘劇,實在談不上寬慰,只能在心底微微同情。
一路行來,背井離鄉,許多人都倒在逃亡的路上,有的家庭甚至無一生還。
隊伍后方,栽倒在路邊的尸體不計其數,以至于野狗惡狼尾速逃亡流民,干癟的肚子期待血食。
這是一群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悲慘生命,不比有蟲兒吃的鳥雀幸福。
至少,鳥雀還有豐腴肥美的胖蟲可以吃,他們,只能喝風。
看到這一切,墨小染第一個反應是...
為什么我會在這里?
這個世界那么大,為什么不能出現在某個大宗門的寶庫中呢?
而赤血暴熊想的是,為什么還沒有大妖一眼從茫茫生靈中看中我,挑選我成為它的衣缽傳人?
小姑娘長的水靈,短短時間里,已經有數波人眼神不善的偷窺,嘴角流著口水。
要不是顧忌那頭看起來很不好惹的大熊,他們可能早就一擁而上,架起大鍋了!
前方是夾在崇山峻嶺中的關隘,后方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墨小染想了想,看來第二步,就在這里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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