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弋緊趕慢趕來到學校還是遲到了,若是以往趕不上他可能就不來了,可是他不想要一個人失望。
所以就還是來了。
他還沒進到教室門口,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江萍。
江萍靠在欄桿上,面無笑意,一派的嚴肅。
看到遲到的陸銘弋也沒有驚詫,她走上前叫停了陸銘弋后便把人帶去了辦公室里。
班主任辦公室的老師這個點都在自己班上管班,于是空曠的空間里一時就只有他們。
江萍坐在椅子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雙手撐著,抬眼看著眼前這個俊逸非凡的少年。
陸銘弋同樣面無表情,一張白的過分的臉上的五官立體又精致,仿若是上帝鬼斧神工的佳作。他性格很獨特,沒有這個年紀少年的幼稚與自滿,卻有著渾然天成的處事不驚與乖戾。
不可否認,他確實有著足夠的資本讓不論是怎樣的女生都喜歡上他。
可偏偏……為什么要是殷初呢?
江萍不明白,難道陸銘弋自己就不懂嗎?他跟殷初在一起,沒有人會看好。
江萍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你之前怎么跟我說的?”
“說你們只是普通同學的關系,我看你們在校也沒什么交際,所以我也信了,但現在……”江萍說著,突然拉開抽屜,抽出兩張相片扔在了桌上。
她氣的胸口起伏的厲害,手指輕點了幾下在相片上,把話說完,“現在你告訴我,什么樣的同學關系可以讓一男一女又摟又背的?!”
到這陸銘弋終于有了反應,他垂下眼皮,幽深的瞳孔一落不落的投向桌面上的相片。
他下意識的抬手將兩張相片抓在手心里,看清相片世界里的所有細節。
一張是殷初靠著他的,一張是他背著殷初的。
夜色朦朧寂寥,燈光昏黃細弱,淅淅瀝瀝的雨滴形成淺薄的雨幕,少年與少女如此相稱。
他動作仿佛有些機械,眼睫輕眨了下后又眨了下,眼底一片青紫。
他情緒不高,顯然也疲倦的有些厲害了。
陸銘弋在江萍班上已經待了快兩年了,江萍幾乎沒有管過他,自然便沒有途徑去了解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只能從別人嘴里認識他。
暴躁、狠厲、好玩、成績差,態度差,還有先前出的周卉的事還有校外打架的事,拼拼湊湊這些就組成江萍眼里的他。
而殷初,截然相反。
她是一個責任心很重的老師,好的學生是可以和老師相互成就的。她從業以來能遇到殷初,也是她的幸運。
所以有時殷初的未來,她看的比她自己還重。
她看著眼前少年一言不發的模樣,最終沉下氣來緩聲道,“殷初和你不一樣,她的未來有無限大的可能,囿于兒女情長對她來說是最不應該也最不可取的一條路。”
“殷初過幾天就要參加物理省賽了,這很關鍵,因為憑借殷初的能力,她有相當大的可能可以在全國賽拿到一個很好的成績,從而得到京都大學的保送名額。”
“你知道京都大吧,那是一所不光光看成績的學校,多少才子擠破了腦袋想要進去?她以后還會遇見無數陽光向上的好男兒,陸銘弋你捫心自問,他們難道不比你更配的上她嗎?而你又哪來的自信,讓那么優秀的一個女孩子一輩子都只能困在你的身邊?”
江萍情緒高漲,她對他又有偏見,有的話不經大腦講出來便難免有些難聽的厲害。
她嘆了口氣,也不再講。
擰開旁邊的水壺喝了口后,留了點時間想要他自己也想想。
直到臨近早讀下課,她才再次開口對他下了最后通牒:“你們在學校都有很高的關注度,現下這件事就足以證明。這一次相片是在我手上,而下一次就不一定了。我也不想再勸你什么,但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影響到她,讓她好好備考。不然這種事再出現的話,我就會通知殷初的父母,讓他們出面解決了。”
陸銘弋并不是一個有十足耐心的人,他累的恍惚,大腦有根線被人拼命拉緊,命懸一線時想到她,卻又無端會被治愈。
她笑得好甜。
他眷戀無比的用著指腹摩挲著照片上那個伏在他背上乖的跟貓似的姑娘,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他說——
“老師,我比誰,都希望她好。”
-
下午時分,最后一節課終于響起叮叮當當的鈴聲,下周物理省賽就要開始了,最近補習的任務很重,他們處在最后的沖刺階段。
焦鴻遠找了很多很具有參考性的題目給他們做,每道題都很有挑戰性,同時也意味著殷初這段時間忙的不可開交。
最后一節是自習課,鈴聲一響,她把筆一扔就站了起來。
往后一看時,果然,陸銘弋已經起身離開了。
她不甘心的跑出門口,從走廊往下看,校園里來回行走的人很多很多,三兩成伙,勾肩搭背,去校外去飯堂回家,哪條路都有人。
殷初特意帶著眼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第一眼便就看到了她。
她跑出校門口,在曾經的哪家便利店對面找到了他,他漫不經心的倚在樹旁,點起了煙。
雨水停了,街道重新熱鬧了起來,周圍那么多的人,他卻孤零零的只有一個人。
記憶回轉,他這般頹然的模樣與曾經她在便利店里所看到的他重合上,她莫名心疼的厲害。
一支煙到了頭,他打算抬步離開時,殷初卻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他有些無措,一時便只會呆滯在原地。
殷初走上前靠近了他,她踮起腳,細細的端詳著他的每一個神情。
小姑娘像是陷入了無限的糾結中,小臉皺的緊緊的,半大的黑框眼睛架在她小巧的鼻梁上,秀氣的很。
他以為她是來質問他的,質問他最近為何總有意無意的避著她。
可她語調依舊那么吳儂軟語,藏著滿滿的心疼。
“你最近是不是不開心啊?”
她哄著他說,“等我考完了試,我去做蛋糕給你吃好不好。”
“我做的很好吃的,上一次你生日就是我做的呢。”她語氣染了些小驕傲,嬌俏的不行。
厚重的云破開一點點空隙,漏進了暖陽的光線,她大抵就是個有魔力的姑娘,不然怎能這般的招人疼。
他嗓子有些啞,扯著唇露出笑容來。
輕聲應和,“好,我等你做給我吃。”
“你快回去吧。”
“那說好,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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