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燦陽走過去,無精打采的坐在了她身邊。
“你打算哭到什么時候?你姐夫給你請了一個禮拜的假,你是想在我這里哭滿一個禮拜嗎?”顧繁星用手剝著瓜子皮,問道。
顧燦陽低著頭,“姐,我爸沒了,我媽跑了,我心里特難受,難道都不能哭一哭嗎?”
“你哭完后,好受了嗎?”顧繁星又問。
顧燦陽舔了一下嘴唇,“起碼哭的時候,我是好受的。”
顧繁星扭頭看了她一眼,“有哭這工夫,想想以后你一個人怎么過吧。”
沉默了片刻,顧燦陽低聲的說:“姐,我不想念了,學表演學費太貴,壓力又大,我得先養活我自己,才有資格想其他的。家里的房子,我賣了,然后我拿著錢,去北漂。”
“呵!”顧繁星一聲嗤笑,“還拿著錢去北漂,估計你一下火車站就被人騙了吧。”
顧燦陽眉頭微微蹙起,不服氣的說:“我哪有那么缺心眼。”
“你不缺心眼,你看不出你媽的背叛!”顧繁星毫不留情的懟了她一句。
顧燦陽一愣,隨即又抽泣上了。
顧繁星無語的吁了一口氣,把剝好的瓜子仁拿給她,“就你這樣,玻璃心,一說就哭,還北漂呢,先在寧城站穩腳吧。”
顧燦陽淚眼模糊的看看瓜子仁,又看看顧繁星,接了過來。她喜歡吃瓜子仁,卻不愛嗑瓜子,沒想到姐姐都還記得。
吃上瓜子仁,心里的小怨氣也減輕了不少。
“姐,那你說,我以后該怎么活?”她學聰明了,問她。
顧繁星說:“你先從不哭開始,好好生活。”
她頓了一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心里難受怎么辦?想爸爸媽媽怎么辦?”她弱弱的問。
顧繁星抿了一下嘴,她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這樣的傷痛只有時間才能慢慢讓它愈合。
“那就來找我聊天。”她說完,先站起身了,又對她說,“一會兒去冰箱里拿冰塊敷敷眼睛。”之后離開了。
顧燦陽看著姐姐的背影,心里感慨著,還好,還有個姐姐在,哪怕不是親的,可心里上對她的依靠也讓她不那么害怕無助了。雖然她嘴里說著刻薄的話,可她也知道,她都是為自己好。
之后的兩天,顧燦陽沒再在大家面前掉眼淚,人看著也沒那么悲傷了。不管她是不是強顏歡笑,慢慢來,一點點的總能走出來。
這天晚上,吃了飯,蘇暮沉和顧繁星回了房間,把親子鑒定的報告單給她看了。
顧繁星看著單子上的檢測結果:依據現有資料和DNA分析結果,支持顧林為顧燦陽的生物學父親。
她怔怔的看了好久,心中翻江倒海的。雖然她以前就猜測過這結果,可當證據擺在眼前時,還是叫她有些茫然無措。
“呵,這下好了,要帶著她這個小拖油瓶了。”顧繁星放下報告單,揶揄的對他笑著說。
蘇暮沉說:“老婆,你之前的猜想都是對的,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還是我媽最先看出來的。小時候過年,他帶著顧燦陽來家里接我,我媽就發覺我們仨的眉眼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那時,她就猜到了。我也是受了我媽的影響。”
她低頭折好報告單,又對蘇暮沉說:“怎么跟她說呢?我感覺我說不出口。”
蘇暮沉從她手里拿過報告單,拍了拍她的肩膀,“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