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抱著對太醫令李萬方,和更多無辜之人的愧疚,趙征開始了死記藥方的日子。
這段日子,他變回了普通人。
藥方繁復,他往往一天時間才能記下一方。
但他卻很享受。
因為太醫院里的太醫們,在太醫令李萬方的勸說下,都主動將自己祖傳的藥方送給了他。
被人信任的感覺,久未擁有,他很珍惜。
當然,趙征在努力死記藥方的同時,也開始進行起了藥方保存。
那保存在什么地方才能保證不失傳呢?
趙征想了很多辦法——
“埋至異世?好像可行......”
“這些比金石玉器珍貴千萬倍的傳承,才是真正的華夏瑰寶,值得!”
趙征想到了三個地方,一是趙府祖塋,二是趙氏十一忠烈墓,三是濁河水畔的那個濁河水君碑下。
但隨后,趙征又想到。
最好的傳承方式,不是埋起來。
而是在于傳承這兩個字。
這些瑰寶,要落到實處,使得天下能夠受益才是最好的,阻其斷絕的方式。
“唯有著書,廣開書院!”
絕不是死記藥方太難了,讓趙征根本記不下,他才想到這個主意。
“正好,當下日月王朝正值盛世,趙府聲望也還未衰落多少。”
“永樂大典可以提前了!”
“那我要的就不只是藥方,還要更多的典籍,和專業的人才。”
“可什么地方,才能夠接觸到這么多的典籍和專業人才呢?”
趙征在以往,對這些東西根本就不了解,所以他在下定主意的第二天,找到了太醫院太醫令李萬方。
“趙大人又把藥方給記完了?”
李萬方與趙征已經搭檔了幾個月,兩人已十分的熟悉。
最開始,他不覺得趙征能堅持下去。
畢竟記藥方,是個真正的長久的苦活,累活。
而太醫院服務的對象,又是宮里宮外,來抓藥問醫時少有急癥,多是長久之患,加上治病開藥前還需要醫書佐證留底。
所以你說太醫院本就是天下杏林金字塔中的人物了,還能翻醫書,這記藥方的意義在哪呢。
獨有民間醫館,來得人急,問的人多,才需要罷。
可問題就是,趙征堅持下來了。
所以為之打動的太醫令李萬方,才為他游說了同僚,一起給找藥方。
“李醫令,下官今天來,不是問藥方的。”
趙征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嗨,你我忘年交,怎么還扭扭捏捏的,趙大人有什么事情,就直說吧。”
趙征這副傀儡的身體約莫四十,而太醫令李萬方已經六十出頭了,說是忘年交也不過分。
這不,見趙征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知道了多半不是一件容易事。
為了讓他開口,直接吹胡子瞪眼起來。
“那下官就說了。”
隨后,趙征就把自己的問題和想法都給說了出來。
“什么!”
“好!”
“好啊!”
“老夫一定支持你!”
“不過你這番不是普通的著書立傳,所需人力物力巨大,六部、國子監乃至整個天下都得給你打配合。”
“這種事,最好由趙大人您府上的家主出面......”
說到這里,太醫令李萬方突然卡殼了,沉默了下來。
對啊,要干這種大事,肯定要有分量的人出來建議。
趙府家主就是不二人選。
但問題也在這里,太醫令李萬方意識到,趙府的家主,現在正躺在太醫院呢!
“唉,趙大人,你我官銜雖高,但卻是太醫院醫官,這事不好辦吶。”
沉默過后,李萬方無奈道。
“沒事,李醫令能為下官指點一個方向,就已經足夠了。”
趙征也沉默了。
他又如何不知道現在自己已被皇帝大削。
不然他又何需來找李萬方想辦法。
忠義侯那副傀儡就還剩下一口氣,頂多只有一次回光返照的機會。
西南未平,絕不能輕易浪費。
所以......
“李醫令,下官有一事拜托。”
“快快說來,你我之間,還有什么拜托不拜托的。”
李萬方對自己幫不到趙征已是慚愧,見趙征還有所求,急了起來。
“下官想,可以先將大典中的醫傳給修出來,還望得到太醫院的支持。”
“你還在想這件事?”
李萬方以為趙征沉默許久,是放棄了,結果沒有想到,是想先修一部分。
但先修一部分,好像也沒毛病。
趙征描述的大典,包羅萬物,醫傳作為其中的一部分,本來也要修。
那還有比太醫院更好的地方嗎?
沒有!
“好!”
“本官立刻就召集太醫院內所有的太醫協助你!”
“謝李醫令!”
“嗨,說了多少次了,你我之間別見外!”
“哈哈哈!”
兩人就此都笑了起來。
......
......
......
開明十二年五月。
皇宮,皇帝書房。
此時,吳風正在這里向皇帝朱重八匯報情況。
“啟稟陛下,末將旗下錦衣衛來報,西南諸國的稻花已謝,馬上就要接穗了!”
“什么!”
“五月就接穗了!天助咱也!”
“西南可真是個好地方啊!”
皇帝朱重八聽到這個消息,直接樂得站了起來,奏折也沒心思看了。
“二虎,馬上去徐國公府,問他最近還能吃幾碗飯!”
“是!”
角落里,二虎適時出現,領命而去。
“毛祥,立刻前去太醫院,叫太醫令過來見咱!”
“還有,立刻同志你旗下遍布九州的德行錦衣衛!從現在開始,給咱擴大規模,然后拿出一半人馬,全聚集到西南去,有大事要做了!”
“是!”
門外毛祥也適時出現,領命而去。
兩個同僚各自領命而去,站在書房中央的吳風,這時候,眼珠子也轉了起來。
皇帝信二虎,信毛祥,好像不信自己啊。
明明自己的錦衣衛就在西南諸國......
是那趙征的緣故!
吳風很快想明白的問題始末。
還好,李進和那一干‘流民’,都被自己全部安全的送到了西南諸國。
就算趙征事發,自己也還有抽身的底牌。
可是吳風殊不知,自己已經犯下了錦衣衛最大的毛病,嗜賭。
這種嗜好,不僅僅體現在每一次九死一生后,得了賞錢,去青樓去賭坊繼續找刺激。
還體現在這個職業本身。
畢竟,一入錦衣衛深似海,可不是說說而已。
就是錦衣衛里最底層的番子,在不干錦衣衛后,也只能抱團隱居。
何況他這個統領。
所以在他偷看著別人的時候,別人也一樣在偷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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