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收到了趙祭酒自盡的消息?”
“誰傳的消息?”
皇帝朱重八聽見那侍女的話,眉頭就又皺了起來。
“是公主自己托宮里內侍打探的,具體婢女也不知道......”
那個侍女弱弱的回道。
“你給我出去!你還想要做什么,你還嫌不夠嗎?”
馬皇后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皇帝朱重八想解釋,但對上馬皇后的視線后,看到了她眼里的深深埋怨。
為了不把自己妹子惹得更怨,他還是走了。
......
......
......
幾天后。
早已附身到第二十二號傀儡身上的趙征,終于是恢復了過來,走出了房門。
“主人,二十一號傀儡的遺體已經送回來了。”
“但是九號傀儡還沒有。”
傀儡上前給他稟報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并奉上了二十一號傀儡沒來得及拿回的免死金牌。
“還沒有送回來?”
腦袋還沒有運轉起來的趙征下意識的接過免死金牌,放進了自己懷里,過了兩秒后才反應了過來。
“沒事,就當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是!”
然后趙征就走出了趙府。
到了京城大街上。
“這么久了,我還沒有好好享受過呢。”
“這官誰愛當就當,反正現在我不想當了。”
是的,趙征準備好好放松一下,然后再想是繼續干點實事,還是直接重開。
這一次,系統都勸不住,我說的。
......
“燒餅,賣燒餅!只要兩文錢一個!”
“又鮮又香的粉絲湯嘞!”
“這位官人,給家里人買份胭脂吧,保準她們收到您買的胭脂,對您喜笑顏開!”
繁華大街上,這些吆喝的小二是會吆喝的。
看趙征選擇的這副傀儡年紀在中年,并且一副茫然閑逛的模樣,直接湊上來就開始推銷。
要是換個人,正好也抱著反正出來了,就該干點什么的態度,也許這單買賣就成了。
可他家里全是男的啊。
隨便干點什么,也用不上買胭脂吧。
“不用了!不用了!”
趙征趕緊擠開了瘋狂的小二。
最后。
選中了一個酒樓,準備進去吃頓好的。
肯定是皇宮那頓飯,給他胃口多少是有些養刁了。
“這位客官,您可是來對了,我們這個酒樓什么好吃的都有,就您一個嗎?”
“樓上有請!”
“對,一個,不過我在大堂里就行了,不用去樓上。”
趙征直接就謝絕了小二的上樓邀請。
小二也沒有嘲諷或怎么樣,還是掛著笑臉對著里面吆喝道。
“貴客一位!大堂落座!”
“把你們店里的招牌,選兩三個端上,再來一壺好酒!”
“好嘞!”
小二聽見招牌和好酒兩個字,就知道自己看對了。
這位爺穿得這么好,又這么貴氣,肯定不是沒有錢,而是喜歡把錢花到實處的主兒!
今天可以多拿些錢回家了。
......
酒樓一樓大堂角落處。
那店小二特意為趙征在這喧鬧中,選的最安靜隱私的地方。
趙征就此落座,聽著周圍食客的交談。
他第一次覺得如此輕松。
一夾菜,一口酒。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之前自己為什么要那么累?
想到老朱那張臉,趙征突然就感覺嘴巴里的滋味都少了些。
他趕緊甩了甩頭,然后才接著享受自己面前的美食。
順便把耳朵豎起,聽著旁邊一桌的幾個食客討論著自己家里的媳婦有多霸道,自己的日子過得有多么的艱難。
也是在此刻。
“小二大人,請問我們爺孫可以進去問一問有沒有貴人想聽曲的嗎?”
“可以,不過你們可別冒犯了客人!”
“謝謝小二大人!”
“都是出來討生活的,說什么謝啊。”
......
“這位貴人,您想聽曲嗎?我們爺倆一起只需要兩文錢!”
“去去去,別打擾本大爺吃飯!”
“這位貴人,您想聽曲嗎?”
“不想,大爺您再問問吧。”
“這位貴人......”
就在趙征放空自己,享受于塵煙的幸福時。
背著二胡的一老一小,踏入了這個酒樓內,挨個問起了大堂內的食客。
但很明顯,坐在大堂內吃飯的食客,雖然有一點閑錢。
卻少有會花錢用在這上面的。
所以這一老一小問了幾桌食客后,臉上就掛上了難色。
“爺爺,我們走吧。”
“孫兒乖,我們再去問問小二大人,可不可以去到樓上賣藝。”
“爺爺,樓上有人可以給我們錢買肉包子吃嗎?”
“應該有的。”
這賣藝的爺孫倆就此又去到了門口,問到店小二。
“這我可就做不了主了!”
“上樓的都是貴人里的貴人,得問掌柜!”
店小二指了指柜臺的方向,那里的掌柜,正在噼里啪啦的算著賬。
于是這爺孫倆又小心的避過進門的食客。
“去去去!”
“還想要上樓!”
“既然大堂內問不到,那你們還在這里晃什么晃!”
“趕緊回家生火做飯去吧!”
那爺爺聽見掌柜的話,趕緊點頭表示歉意,然后拉著自己孫兒往外走。
“爺爺!孫兒現在已經不想吃肉包子了,孫兒剛才聞過香味,已經解饞了!”
這一聲稚嫩而又成熟的童聲,終于是吸引了趙征的注意力。
他趕緊招手叫來了小二。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是要添酒嗎?”
“不用,本官...咳咳...本人已經吃飽了,把這些飯菜給本人移到樓上雅間,再上壺好茶。”
“啊,好嘞客官!小店樓上雅間可看京城風景,正是飯后放松的好地方!”
小二聽見這話,眼睛立馬就放出了光,把頭猛點。
同時對趙征更加恭敬。
當店小二的,耳朵尖眼睛尖都是必要的,剛才趙征的口誤,他是聽得真真切切。
“還有,把剛才那賣藝的也給我叫上來,我想聽曲了。”
“是!”
趙征對于先前的順嘴口誤也沒有多計較,萬一他剛才是故意的呢?
樓上雅間。
那爺孫被店小二帶了上來。
“這位貴人,您要聽什么曲兒,我們爺孫只會二胡唱詞。”
老爺爺在趙征面前表現得很是拘謹。
“什么都行。”
趙征揮了揮手,沒有第一時間就讓爺孫倆坐上飯桌。
但等那老爺爺取下背上的二胡,身上的桑麻短衣被肩膀上襯時,趙征卻淡定不下來了。
因為他看見了那老爺爺肚子上的刀傷。
“大爺?您當過兵?”
“貴人,我爺爺當過,我爺爺曾經還參加過洪都保衛戰呢!”
趙征的這個問題,那老爺爺還沒有開口,就被一旁的小孩兒搶先答了出來。
趙征聽后,瞬間就變了,趕忙起身。
誰知道,老爺爺卻誤會了。
“貴人!小的孫兒不懂事!求貴人寬恕!”
老爺爺趕緊捂住自己孫兒的嘴巴,以為惹得趙征不高興了。
因為大頭兵不受貴人喜歡,幾乎是一種常識。
“不,大爺快快落座!”
“您可是英雄!”
“趙某只是心痛您為什么不在家養老,卻還要帶著孫兒出來賣藝。”
大爺抬頭,看見了趙征眼中的真心,這才松了一口氣。
但回味過趙征的話后,他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貴人,是老朽無用啊。”
“得了一身傷病回家,幫不了家里就算了,還成了拖累。”
“故此只能出來賣藝!”
趙征聽見這番回答,突然就覺得內心很難受。
“是因為朝廷下撥的賞銀和田地不夠嗎?”
“賞銀?田地?小的只收到了五十文銅錢......”
老爺爺坐下后,迷茫的看向趙征。
一旁,他的孫兒看著桌上的飯菜,口水已經含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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