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秦川所預料的西海追月宗的人。
看樣子,應該是白王一脈的私兵。
“保護殿下!”
賀九方寸大亂。
白王一脈果然負隅頑抗,拼死一搏了!
現如今太孫殿下就在城中,若是被這些亂臣賊子傷到了,自己多少條命都不夠宰的!
想到這,他面色鐵青:“護駕!所有人立刻護駕!”
數千騎兵手忙腳亂的的涌了上來,列陣將敵人擋在街道之外,可對方人數眾多,從四面八方涌來,一個個還悍勇無比,竟殺得賀九和他的騎兵節節敗退。
秦川淡淡的看著如潮水般涌來的敵人,臉上沒有展現出哪怕一絲的慌張。
唯有從容。
“二叔,你來西海這么些天,就沒查過白王府的底?這么多私兵,好家伙,誰還敢說白王府沒有反意?”
黑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跟秦川解釋。
堂堂一國親王,來到西海調查謀逆之事,卻什么都沒查出來,甚至連白王府藏了多少私兵,擁有多少人馬都不知道!以至于如今亂黨作亂,當著秦川的面來了這一出劫法場!
傳出去,天下人怎么看?
京都怎么看?
老爺子怎么看?
搞不好,別人還以為他黑王和白王亂黨有所勾結,故意演了這一出戲,就是為了包庇亂黨,謀害秦川呢!
“本王確有失察之罪!”黑王當即承認錯誤,順帶著踩了白王妃一腳:“也怪這白王妃太過陰險狡詐,本王憐憫她孤兒寡母,并未嚴苛盤查,方才筑成今日的大錯!”
“如今亂黨來勢洶洶,此地不宜久留,殿下還是盡快移駕吧!”黑王話鋒一轉,裝出一副忠心耿耿的姿態:“本王來為殿下斷后!”
“不急。”
秦川自始至終都沒有展現出絲毫的慌亂。
同時也沒有戳破黑王拙劣的表演。
而是以一種戲謔的神色,不緊不慢的端詳著這場鬧劇。
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殿下快走,末將快頂不住了!”
賀九急急忙忙的沖了過來,身上染著血,一身盔甲都被人掛爛了,裸露出幾道駭人的刀口。
“殿下,請移架吧!趁這些反賊還沒有控制城門,末將護送您殺出去!”
他是真怕秦川死了。
秦川一死,周帝暴怒,黑旗軍西出,整個西海都將淪為煉獄。
人頭滾滾!
“孤不走。”
秦川慢悠悠的找了個椅子坐下,看著近在眼前的刀光廝殺,從容不迫。
“孤倒要看看,這伙叛黨余孽,能掀起什么風浪來!”
他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賀九,淡然的語氣中透著深沉和無情。
“賀九,想做大事,就不能惜身!想繼續作威作福,總得讓孤看看你們西海世家的決心。你若是下不去手,何不綁了孤,交給白王妃?”
私兵又如何?
西海世家的精銳又豈是吃素的?
幾千重甲騎兵,對方一沒勁弩,二沒重器,還能攆著騎兵揍?
扯什么淡呢?!
賀九臉上掠過一抹尷尬。
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來了。
世家嘛!
都是這樣,喜歡騎墻。
他們兩邊都站,同時兩邊都不幫,誰贏幫誰。
別看秦川現在好像大勢在握,可誰又說的準不會出什么幺蛾子呢?白王畢竟在西海經營多年,真把白王一脈逼急了,勝負還真不好說。
因此,賀九才會裝模作樣。
如此一來,白王一脈逃出生天,自己也完成了秦川安排的差事,兩邊都落了好。
可秦川又豈是常人?
他一眼就看穿了賀九和他身后那些西海世家的心思,直接拆穿了放在明面上來。直言告訴賀九,你要是騎墻,就跟著白王一脈一起死!要么順我者昌,要么逆我者亡!
“騎兵營!全體上刺刀!”
賀九也是個狠人,在經過一番思想斗爭之后,立馬下定了決心。
白王都嗝屁了,秦懷恩下落不明,看秦川胸有成竹的樣子,指不定都把白王一脈安排好了,就等著走流程呢!白王妃一介女流肯定不是秦川的對手,這個時候向誰效忠,其實并不難選。
“這才對嘛!”
秦川滿意的點了點頭,翹起二郎腿,看向了黑王。
“二叔,你的人呢?我記得你來西海不是帶了好幾萬人嗎?難道還鎮壓不了這小小的亂黨?”
黑王心中一驚。
他來西海確實帶了不少人。
可這些人十分隱秘,還是分批進入西海的,根本少有人知!而明面上黑王身邊不過只有幾千的衛隊罷了!這秦川是從何得知自己的確切人馬的?
驚疑間,還沒等黑王理清頭緒,就聽秦川又問道。
“話說回來,二叔,我記得東邊不是要修長城嗎?你一下子調來這么多人,長城誰修?要是延誤了工期,如何是好?”
“長城計劃,可是國策!二叔可明白?”
一滴冷汗從黑王額頭處滑落。
寥寥數語,他竟然產生一種自己被秦川看透的無力感。
就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難以遁形,早就被秦川知曉。
他的謀劃,他的算計,他的野心!
但,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偽裝的很好!
難不成這小子在詐我?
驚疑不定之間,廝殺已經漸漸終止。
白王確有私兵不假,但比起賀九來,卻始終差了一籌。
當賀九狠下心來和這伙逆黨玩命的時候,戰局其實就已經失去了懸念。
亂軍被鐵馬沖散,踐踏成泥。
濃郁的血腥氣息將整座城都渲染成獄。
陣線的潰散讓白王私兵四散而逃,而在逃跑的途中又被騎兵追上,斬于馬下。
白王妃面色蒼白,猶如死灰。
她沒想到,秦川居然如此狠絕,一臉情面都不講,上來就要他們的命!她更沒想到西海世家居然如此歹毒,為了活命,在秦川面前搖尾乞憐,將她白王一脈當作磨刀石,投名狀!
“將這伙亂軍盡數剿滅,一個不留!”
秦川淡然揮手。
士族的屠刀便如雨點般爭先恐后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