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頭怒目圓睜，眉頭緊皺看著戰無敵。
戰無敵的話在刺痛他那顆冰冷的心，尤其是那句“難道你真要等他死了才滿意。”
他怔了怔，身上的冰冷稍稍退散些許，不過也僅僅是轉瞬之間，那股壓迫人神經的恐怖氣息便再度在整個房間彌漫開來。
隨即，姜老頭咬著牙說道：“我姜某人從來沒有想過要他去死！”
“好！”戰無敵直接道：“你口口聲聲說不想讓他去死，可是如今他已經性命攸關了！”
“我說過，以他現在的心境，根本無法迎接未來的壓力，他必須要成為一個......"
姜老頭的話還沒說完，戰無敵便打斷道：“必須成為什么？必須成為你嗎？必須成為像你這樣冷漠，對所有人都無法產生信任，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嗎？”
“沒錯！”姜老頭態度決絕！
“你......”戰無敵冷視姜老頭：“老姜，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你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別人頭上？”
“這二十多年你拋棄了所有，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難道你活著就不累嗎？難道你活著就快樂嗎？”
“如果沒有這件事，你怕是也早就結婚生子，我也早就當上舅舅了吧？”
戰無敵的話音落地，姜老頭沉默了。
神情再度發生變化，像是在回憶戰無敵的話，回憶一件幸福往事。
他臉上滔天的怒意再次衰減。
片刻后。
“累？呵呵！”
“快樂？呵呵呵……”
姜老頭笑著，但是笑聲中卻充滿了苦澀。
見狀，戰無敵身上怒意也消散了，他以為姜老頭動容了。
然而，約莫三五分鐘，姜老頭的目光逐漸又變成堅毅。
隨后說道：“我姜某人不配擁有快樂！這是我的命！”
“至于那個臭小子？我也說過多次，這也是他的命，從現在開始，他也不配擁有快樂！”
說著，姜老頭的神情逐漸又變得怪異。
像是有些期待的說：“而且，我不是要他成為我，而是成為比我更狠，更冷酷！更無情的存在！”
“老姜，你是不是瘋了！你不能這么做！”
戰無敵眉頭緊皺，有些驚愕。
姜老頭就已經夠恐怖了，在恐怖……
那還是人嗎？
完全就是殺人機器，而且以葉辰的實力，真要失去控制那就是天大的威脅！
“有何不可？！”姜老頭瞇了瞇眼。
“當年幕后那個畜生又何曾想過人性？”
“我這是在幫那臭小子，既然他上了這條船，就必須如此！”
“我不是在害他，而是在教他如果在黑暗中生存！”
“也只有如此，當有一天他才能直面黑暗！擊潰黑暗！”
“你......”戰無敵頓了頓說道：“老姜，你不覺得這么做很殘忍嗎？他才二十多歲，他已經比同齡人強的太多了！”
“比同齡人強？”姜老頭不屑的搖了搖頭，道：“他面臨的敵人更強，我要的是無敵！無懈可擊！”
“你......好好好。”戰無敵再次頓住，旋即一連道了幾聲好。
“我說不過你，也不跟你爭論這些，就算你都是對的，但你也得先讓他活下來吧？”
姜老頭瞥了他一眼，不悅道：“我說過，那是他自己的事，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他必須自己扛！”
“而且，讓他去找老頭子，已經算我破例幫了他。”
“說這么多，你還是不肯出手對吧？”戰無敵問道。
“難道你沒聽黑玫瑰說嗎？老頭子只能為他續命三日，根本就無法救他，三日之后他就得化作一灘黑血！”
姜老頭冷哼一聲，冷漠的說道：“那也只能說他命不夠硬，倘若節目尚未開始，他便已經無力抵抗，死亡，對他而言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倘若他連當下的問題都無法解決，將來又如何面對更強大的敵人？”
“最起碼，現在死了不丟人。”
“可是你不覺得自己操之過急了嗎？”戰無敵冷聲質問道。
然而，那個冷漠的老者依舊不為所動。
冷笑說道：“本來我想給他一些成長的時間，晚點再告訴他這一切，可是他不聽勸，非要現在就去調查這件事。”
“鬼門滅門慘案，南郊小鎮一事，必然會引起幕后主使警覺，如今已經打草驚蛇，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是他自己縮短了自己的成長時間，我必須要他在最短的時間成長起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當段其筋骨，磨其心志！”
“夠了！”
姜老頭的話還沒說完，戰無敵頓時爆喝一聲。
這一聲，讓姜老頭都有些意外，不由得難以置信看著戰無敵。
而戰無敵怒聲喝道：“我沒想到你竟然能對他那么冷漠！”
“難怪黑玫瑰跟你翻臉，你總有一天會后悔的！”
“我姜某人從不后悔！”姜老頭怒視戰無敵。
“好，那你等著，等黑玫瑰來了，我就把黑龍小隊帶到你面前！”
“她不會來了，而且我要走，也沒人能攔得住！”
“你……”戰無敵怒急。
“好，死老姜，算你行......”
“沒規矩的東西，你再叫一遍試試！”姜老頭眉頭一皺。
而戰無敵一臉不服道：“我就叫了，死老姜！”
“我戰無敵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然而，戰無敵的話音未落，一道白影掠過。
姜老頭從羅漢床上消失了。
緊跟著，姜老頭彎曲手指磕在戰無敵額頭之上。
“邦！”就是一聲悶響傳來。
確切的說，是一道又清脆，又悶的響聲，就像是熟透了的西瓜。
戰無敵慘叫一聲，捂住額頭，姜老頭的這一下，敲得他剛消腫的額頭頓時又腫了起來。
“你，你又打我？”戰無敵怒道。
“打你怎么了？”姜老頭冷哼一聲，“我這是在替你姐教你怎么尊重長輩，頂嘴不跟你計較，還敢叫我死老姜？我沒告訴你以后叫姐夫嗎？”
“姐夫？狗屁！”戰無敵捂著頭道：“我沒你這樣的姐夫，我告訴你，我要是早點知道你這么絕情，我才不跟你趟這趟渾水！”
姜老頭呵呵笑著。
“怎么？現在知道后悔了？”
“臭小子，難道你忘記當年是哪個小屁孩抹著眼淚，求著我跟我混的了？”
“再說了，小兔崽子，要不是我，你能當上這江城監獄的典獄長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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