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間,烏絲蘭瑪就明白了楚言的意思。
她腰身極為妖嬈地一扭,頓時之間,七彩的光芒,就化作兩道圓環,套在她的手腕上。
光芒極為鮮艷,同時也透出一股危險的味道。
楚言看看烏絲蘭瑪,然后將斬魂握在了手中。
下一刻,兩人腳下的地面,開始搖動起來。
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爆炸聲,也從周圍響起。
一道道高大的人影,裂地而出。
還有一些,直接從旁邊的建筑里躍了出來。
這些人影,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
現場甚至因為他們的出現,溫度都降低了,呼吸之間,讓人感覺陣陣冰寒,順著鼻腔,透入肺腔。
如果現在是一個普通人在這里的話,怕是呼吸一口,整個五臟六腑,都要被凍黑,腐爛,然后回去吐血三天之后,被活活疼死。
烏絲蘭瑪沒有楚言那樣可怕的血氣,此時立刻取出一枚丹藥吞入口中,抵御這股寒氣。
等到呼吸順暢之后,她再朝此刻鉆出來的這些人形望去。
之前青丘門應對僵尸之亂的時候,她也參與過幾次任務,所以對于大陸上出現的僵尸,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此時看上一眼,她就感覺到,從地下和四周建筑中鉆出來的這些家伙,和大陸上的僵尸,完全不同。
大陸上肆掠的僵尸,幾乎都是憑借著嗜血的本能在行動,本身是沒有智慧可言的。
而且那些僵尸,身上都破破爛爛的,皮肉干枯,就和枯敗的木頭看上去沒有兩樣。
但是此時鉆出來的這些家伙,卻給了烏絲蘭瑪完全不同的感覺。
鉆出來的這些家伙,不像是僵尸。
他們身上都有著彩繪一般的顏色,在四周漆黑建筑的映襯下,就猶如古墓中的壁畫,濃墨重彩,又充滿油膩的感覺,叫人不寒而栗。
而最讓烏絲蘭瑪感覺到毛骨悚然的,是這些家伙帶給她一種肅殺的氣氛。
出現之后,這些家伙,行動整齊,仿佛是訓練過無數遍的一樣。
烏絲蘭瑪在它們身上,感覺到了一絲隱隱約約的熟悉味道。
“是軍隊。”楚言這個時候淡淡開口。
“對!”烏絲蘭瑪眸中浮現一抹驚訝。
再朝這些身上色彩濃烈的家伙望去時候,烏絲蘭瑪果然在它們身上,感覺到了士兵才有的那一種冷酷和簡潔。
而且這些家伙所站的位置,也很有講究。
細細打量一番后,烏絲蘭瑪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是軍陣!
打仗的時候,很常見的軍陣!
“這里怎么會有士兵?”烏絲蘭瑪眸中浮現出一抹疑惑。
“它們怎么會在這里的,我不清楚,不過有一點我是知道的。”楚言說道。
“什么?”
“它們不想讓我們過去。”楚言道。
這些僵尸一般的士兵,就攔在他們前往階梯的道路上。
“它們攔不住我們的。”烏絲蘭瑪對此倒是很自信。
嘩啦!
就在她往前邁出一步的同時,這些僵尸一般的士兵,發出整齊劃一的聲響。
它們組成的軍陣,也發生了變化。
一股肅殺之氣,頓時爆發出來。
現場的這些士兵,不下三十個,在這一瞬間,竟然爆發出百人千人的氣勢,不斷朝著楚言和烏絲蘭 和烏絲蘭瑪圍攏過來。
四周的空氣里,這時候都爆發出撬動鋼板的巨響,就像是判定生死的鎖鏈,此刻盤絞而來,要將楚言和烏絲蘭瑪徹底絞殺。
“就憑你們?”楚殿下輕哼一聲,“七星亂風步!”
唰唰唰唰!
拉出一串殘影,楚言的動作,快得如風,瞬間就沖到一個士兵面前,斬炎劈下。
烈火般的鋒刃,在半空劃出一道慘烈的斜面。
這個士兵的身子,頓時就被斜斜劈成兩截。
楚言目光一瞥,不由一愣,脫口而出:“不是僵尸!”
烏絲蘭瑪疑惑望來:“不是僵尸是什么?”
楚言也不解釋,抓住這士兵剩下的半截身子,一把朝烏絲蘭瑪丟去。
烏絲蘭瑪接過一看,頓時愣住:“是泥?”
像是不確定一般,她伸手又在那切面上摸了摸。
的確就是燒硬了的泥土。
“這些家伙,竟然不是人……那是什么控制它們動起來的?”烏絲蘭瑪問道。
“看一眼就知道了。”楚言揚起斬炎,朝著另外一個士兵斬下去。
但是這一次,出現了變化。
這個士兵突然身子一矮。
它身后的士兵,同時往前垮了一步,將背上那足足有門板大小的盾牌,豎在了楚言的面前。
軍陣之中,分工明確,有防御,有沖鋒,有牽制,有狙殺。
顯然此刻負責防御的士兵,想要來阻擋楚言。
它的想法是好的,它的做法也是對的,但就是幼稚了一些。
斬炎一下子就將那重盾斬成兩半。
再一次讓楚殿下意外的是,那盾牌不是泥做的,而是真正的玄鐵。
這面重盾,怕是不下三千斤。
可是剛剛那士兵揮動的時候,卻不見他多吃力的樣子。
至于其中的原因——劈開看看就清楚了。
楚言心中,就是這些想的。
斬炎反手一撩,血色的鋒芒,猶如一道弧光斬了出去。
手持重盾的士兵,依舊保持它剛剛的姿勢。
但是下一刻,它的身子,就從中間一分為二。
楚言目光一瞥,不禁愣住:“竟然不是傀儡?”
他剛開始發現這些士兵其實是泥塑的時候,就猜測它們極有可能是傀儡,如同他派去保護林妙然等人的黑袍傀儡一般。
可但凡是傀儡,體內就必然要有各種材料。
比如最常見的尸節竹,就用來搭建傀儡的骨骼的。
可是此刻他又連續幾刀,將這士兵劈成好幾塊后卻發現,這家伙就是實打實的一大坨泥巴。
一大坨燒硬了的泥巴,可是行動,可以散發出肅殺的氣氛,還可以揮動數千斤的鐵盾。
這讓楚言覺得有些無法理解了。
于是他決定再剖開一個看看。
一步邁出,又是一刀斬落的時候,楚言的心頭,突然一凜。
下一刻,他就看到一大片水流,憑空在這些泥塑頭頂出現,隨著它們的動作,匯聚而來,剎那之間,化作一個惟妙惟肖的龍頭!
這龍頭足足有一輛馬車那么大,此刻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楚言一口咬來。
“術法!”楚言眸中閃過一抹訝色。
他身后的烏絲蘭瑪,也驚訝地喊了出來:“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