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之后的陳安晏,很快便來到了一個偏僻的村子。
說是偏僻,但實際上也只是相比其他村子而言。
畢竟這里可是京城,在城郊有不少達官顯貴修建的別院以及莊園。
陳安晏去的那個村子,因為之前有段時間說是鬧鬼,所以除了本村的百姓之外,平時從那里經過的人不多。
而這里也有一戶百姓住在離其他百姓稍遠的地方。
據說,這戶百姓過去很難相處,平日里都是橫行霸道,后來惹了眾怒,村里其他百姓聯合起來,將他們趕到了現在的位置。
不過,陳安晏卻是知道,這戶百姓全家都已經被殺了,里面現在住的正是那幾個北周人以及那個倭國忍者。
既然在倭國使團那里沒有什么發現,陳安晏便打算來這里碰碰運氣。
徐鏢頭在這里留了個比較機靈的鏢師。
他告訴陳安晏,這幾個北周人以及那個倭國忍者在昨天晚上的時候來到了這里。
而且,這幾個人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除了在附近布置陷阱外,一直都沒有出過門。
對于陳安晏來說,他當然不會相信這幾個北周人以及那個倭國忍者是來大梁游玩的。
特別是那幾個北周人。
數日之前,陳安晏已經收到了耶律平的信。
這位北周新君告訴陳安晏,除了蕭天佑之外,他并沒有派其他人來大梁。
如今北周勢弱,他們更加不可能冒險來到大梁京城附近殺人。
按照耶律平的推測,這幾個北周人極有可能是跟之前偷襲蕭天佑的那些北周人一樣,是耶律恒德的人。
想來,他們應該是做了兩手準備。
若是在蕭天佑前往大梁京城的途中沒能得手,那他們便會在京城動手。
只不過,陳安晏帶著蕭天佑來到京城也有數日了,但這些北周人卻一直沒有動手。
而更加讓陳安晏覺得不安的是,這些北周人跟倭國忍者勾結。
他擔心的是,耶律恒德的手下知道他們不是耶律平的對手,所以跟倭國合作,試圖營救耶律恒德。
而倭國跟北周之間還隔著大梁,所以就算倭國跟耶律恒德的人合作,他們也無法派出軍隊。
相比之下,他們應該會用暗殺這樣的手段。
若是能將耶律平除去,那對于耶律平控制的勢力來說便是群龍無首,那個時候便是耶律恒德重新掌權的最好時機。
所以,陳安晏猜測潛入大梁的絕對不止這一個忍者。
甚至說不定,已經有忍者通過大梁潛入了北周。
不過,這就不是陳安晏能左右的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猜測告訴耶律平,至于剩下的,只能靠耶律平自己的手段了。
陳安晏在這里待到了差不多子時,萬通鏢局的鏢師也勸陳安晏先回去,說只要這里有動靜,就立刻去通知陳安晏。
陳安晏在猶豫了片刻之后,卻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萌生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他告訴這里的鏢師,說自己要進去看看。
鏢師告訴陳安晏,這里面的人武功都不錯,再加上還有一個忍者,反觀他們這里,只有兩個鏢師,算上陳安晏也就只有三個人。
徐鏢頭又被陳安晏留在城里監視藤真一郎了,所以若是這時候過去攤牌,他們恐怕無法保證陳安晏的安危。
原本陳安晏對于他們口中的保護并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一想到之前徐鏢頭曾經提到過,他們為了救下自己所付出的代價后,陳安晏再次猶豫了起來。
最終陳安晏還是選擇了先離開這里。
到了第二天一早,陳安晏為李文棟、宇文德榮以及洪遂良這些大臣送去了年禮。
原本對于李文棟來說,自然是不會收朝廷官員的禮。
不過,陳安晏卻表示,他其實是替李彧送的。
雖然李文棟是李彧的皇叔,但李彧畢竟是皇上,他親自登門送禮的話,多少有些不便。
而倘若讓他用皇上的身份將這些年禮賜給李文棟,又顯得太過生分,所以才用了這個法子。
可李文棟卻一眼就看穿了陳安晏是在說謊。
當初趙公公還在的時候,李彧也不是沒有給李文棟送過東西,但他送的大多都是金銀玉器,要么就是字畫古玩,從來沒有像陳安晏這樣送茶葉的。
不過,有了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兩人也是心照不宣。
畢竟,在這樣的季節,誰能拒絕最頂級的云南普洱呢。
陳宅在年節期間也是十分熱鬧。
雖然對于陳安晏來說,其實他對于年節并沒有太大的感覺,反倒是有些傷感。
畢竟,過去在太白居的時候,每年年節丁堅都會給他準備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具逗他開心。
可如今一晃已經過去數年,雖然自己的身世已經有些眉目,但想要查清楚,依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陳宅上下都十分開心,特別是喜兒跟黎雨竹。
也許是女孩的天性,對于煙花炮竹紅燈籠都格外的向往。
而最讓陳安晏頭疼的是,過了年節,喜兒便十九歲了。
在整個大梁,十九歲還未嫁人的姑娘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可陳安晏多次跟喜兒提及此事,可每次陳安晏還沒說完,她便直接跑開了。
一想到此,陳安晏只能無奈嘆息。
這一幕倒是正好被黎雨竹看到了。
這個小姑娘立刻打趣道:“這大過年的,陳大人為何還唉聲嘆氣的?”
在陳宅生活了這么長時間,這黎雨竹倒是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拘謹了。
她也看出來了,陳安晏就算是在下人面前,也從來不會表現出高人一等的樣子,所以,就連她也敢跟陳安晏開玩笑了。
陳安晏想了想,便把他的煩惱告訴了黎雨竹。
在他看來,喜兒早就已經把黎雨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說不定黎雨竹能說動喜兒嫁人。
陳安晏還放下話來,只要喜兒點頭,朝廷官員的正室也不是問題。
可黎雨竹卻告訴陳安晏,若是換做尋常人家的女子,或許這已經是她們最好的出路了。
但喜兒跟隨陳安晏多年,她若是有這樣的想法,恐怕早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所以,對于陳安晏來說,如今恐怕也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是娶了喜兒,要么是讓喜兒絕了念想。
其實,黎雨竹所言,陳安晏不是沒有想過。
可自己自始至終都只是將喜兒當成了姐姐,且先不說自己過不了那一關,這對于喜兒來說,其實也不公平。
可想要讓喜兒絕了念想,陳安晏又擔心她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盡管陳安晏在面對北周和西夏大軍的時候,都能保持冷靜,但面對這些事的時候,卻是難免有些優柔寡斷。
不管是哪種選擇,對于陳安晏來說,都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兩人說著說著,又說到了黎雨竹。
其實,在陳安晏前去左云縣的時候,黎永福曾經來過一趟。
他在得知黎永福在向薛啟堂學醫后,十分生氣。
便讓黎雨竹跟自己回天津。
可黎雨竹并不愿意回去,僵持之下,黎永福直接上手,想要強行把黎雨竹帶走。
這里的動靜立刻引起了陳宅其他的注意。
在得知黎永福想要強行帶走黎雨竹后,喜兒也立刻趕了過來。
盡管面對的是朝廷命官,但喜兒卻是不卑不亢。
她先是問了黎雨竹的意思,在得知黎雨竹想要繼續留在陳宅后,喜兒便直接下令將黎永福趕出去。
似乎是覺得喜兒不過是一個下人,自己乃堂堂正五品的同知,比陳安晏還要高上一級。
因此,大怒之下,黎永福便想要推開喜兒,強行將黎雨竹帶走。
而隨他一同前來的下人見到自己家的大人動手,他們也立刻上前。
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陳宅的下人跟他們之前在其他府宅見到的下人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陳宅的下人動起手來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顧忌。
很快,不光是黎永福的下人挨了頓打,就連黎永福也挨了幾下黑拳。
要不是黎雨竹開口,她的這位同知父親恐怕還得帶一身傷回去。
而被趕出陳宅的黎永福咽不下這口氣,他立刻帶著手下去順天府。
可唐大年哪里會管他這趟子破事。
吃了閉門羹之后,這黎永福打聽到吏部和刑部跟陳安晏不太對付。
可他這個小小的五品外官連吏部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刑部他倒是進了,然而上次刑部在陳安晏的身上吃了個大虧,盡管崔時敏很想找到陳安晏的把柄,但在聽完黎永福的描述后,他總覺得這件事要是他們出面的話,還會再吃個大虧。
于是他們又勸黎永福去都察院碰碰運氣,而且,如今陳安晏在都察院任職,說不定會給他一個說法。
然而,等他到了都察院,都察院又讓他去大理寺。
這來回幾趟之后,黎永福也發現了,在京城,根本就沒人愿意為了他這點小事而得罪陳安晏。
更何況,黎雨竹是自愿留在陳宅的,就算真的鬧大了,恐怕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
無奈之下,這黎永福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京城。
陳安晏也是回來之后才聽說了此事。
盡管在陳宅也有萬通鏢局的人,但像是這種小事他們也不會立刻通知陳安晏。
陳安晏也有些好奇,黎雨竹為何不跟黎永福回去。
黎雨竹告訴陳安晏,她知道黎永福為何要讓自己參加選妃,黎永福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利用自己來達到升官的目的。
只要自己能被皇上選中,那黎永福就是國丈。
論身份,這可比他現在這個天津府同知高得多。
而且,這種方式可是比通過三年一次的考績容易得多。
畢竟,自己在同知這個位置上已有多年,再加上自己政績平平,若是繼續如此的話,別說是升官了,就算是想要保住現在這個五品官恐怕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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