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晏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的。
讓他意外的是,屋內除了他和薛神醫之外,竟然還有一人!
此人一身夜行衣,蒙著面。
陳安晏立刻想到了在蘇州遇到的那些黑衣人,頓時緊張了起來!
“你醒了?”
那個黑衣人沉聲說道。
陳安晏吃了一驚,他自問并沒有發出什么聲音,可對方竟然知道自己已經醒了,這手功夫,恐怕比丁堅還要強!
既然已經被識破了,而且對方似乎一直在等自己蘇醒,并未趁著自己昏睡的時候出手或是強行將自己擄走!
所以陳安晏掙扎著坐了起來,看著那黑衣人問道:“你是何人?”
薛啟堂則識趣了退出了房間!
他知道若是對方想要對陳安晏出手,自己也沒有能力阻攔,反而可能會成為陳安晏的累贅。
而若是對方想要說一些機密之事,他在場也不方便!
薛神醫活了大半輩子,其中的道道自然十分清楚。
聽到陳安晏所問,那個黑衣人并未答話,反而問道:“我且問你,你可是姓陳名安晏,太白居的少東家?”
陳安晏大奇,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要知道他今日才到京城,雖說以今日這般鋒芒畢露的表現來看,早晚都會讓人查出自己的底細,但他沒想到,這才半天的功夫,竟然已經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
“不錯,你又是何人?”
陳安晏再次問道。
此刻的他,身上已經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衫,可渾身卻沒有一點力氣。
他的那些暗器也都不在手邊,所以一點動起手,如今的陳安晏恐怕真的插翅難逃!
可那個黑衣人似乎還是不太放心:“可是自小體弱多病,患有體寒之癥,由你的家仆丁堅撫養長大?”
“正是……”
陳安晏更加吃驚了。
如果說在蘇州打聽太白居的事,可能許多人都知道,太白居的這位大公子自幼體弱,但是不可能有人知道他是丁堅撫養長大的!
丁堅在太白居的存在感比陳安晏還要低,在外人看來,也只是一個頗受重用的下人而已,根本不會想到,這么多年一來,一直都是丁堅負責陳安晏的衣食起居!
就在陳安晏說了這兩個字之后,那個黑衣人接下來的舉動卻出乎了陳安晏的意料!
只見他摘下面巾,竟然直接在陳安晏的床前跪了下來:“參見少……陳公子!”
陳安晏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你趕緊起來!”又聽了聽動靜,門外應該沒有人,又接著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此刻他也看清了那個黑衣人,此人發間也有了不少白絲,一雙黝黑的眼眸看上去頗為深邃,倒也算得上氣宇軒昂。
只見那人起身之后,神情似乎輕松了許多,微微笑道:“您放心,剛才是有幾個人在附近監視,都被我打暈了,在下是萬通鏢局京城分舵的鏢頭施天祿!”
陳安晏有些發懵!
這么多年以來,他可從未跟鏢局的人打過交道!
更加讓他摸不著頭腦的是,此人竟然會對自己行此大禮!
他看這位施鏢頭的神情,不似作偽,心中更加疑惑,忍不住問道:“在下跟施鏢頭素未謀面,為何……”
陳安晏并沒有說下去,他知道以這位施鏢頭必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施天祿立刻說道:“陳公子雖然未曾與我們萬通鏢局有過來往,但是我若說一人的名字,陳公子必然就明白了!”
陳安晏突然想到:“是丁堅?”
施天祿點了點頭:“不錯,正是丁堅!”
只是兩人說到丁堅的時候,神色都有些黯淡。
顯然這位施鏢頭也知道了丁堅遇害的消息。
“陳公子是將丁堅的尸首帶到了京城?”
施鏢頭突然問道。
陳安晏默默的點了點頭。
趙公公和丁堅的尸首李彧都已經安排了順天府妥善安置。
李彧已經決定將趙公公的尸首葬在皇陵,這也算是先皇和他對趙公公的最后的敬意!
雖說之前李彧也答應了將丁堅葬在趙公公之側。
但陳安晏多番考慮之后,還是婉拒了。
李彧藥將趙公公葬在皇陵,雖說朝中也會有一些反對的聲音,但是憑趙公公這么多年來,在宮里的威望,以及跟先皇以及李彧的關系,若是李彧堅持,此事多半也不是難事!
但丁堅對于朝廷來說,不過是一個普通百姓,自然不會那么輕易同意將他跟趙公公葬在一起!
到時候反而會成為其他人攻擊李彧的一個借口!
所以陳安晏也有些頭疼,究竟要將丁堅葬在何處!
施鏢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難怪江蘇分舵的人沒有發現丁堅的墓穴!”
陳安晏眼珠一轉,問道:“施鏢頭,你可知我的身世……”
誰知這施鏢頭連忙擺了擺手說道:“陳公子不必套我的話,在您的病真正痊愈之前,我們絕不會向您透漏任何關于您身世的事!”
陳安晏臉色一沉,佯裝怒道:“難道你們不怕我生氣?”
誰知施鏢頭立刻抽出腰間佩刀,雙手送道陳安晏的面前,正色道:“若殺了我能讓陳公子好受一些,那就請陳公子出手!”
陳安晏一窒,他沒想到這位施鏢頭竟然會這么做,不由得嘆了口氣:“也罷也罷……我不問了便是……”
而這位施鏢頭也算是松了口氣。
陳安晏看著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施鏢頭怎么會這么快就知道了我的行蹤?”
施鏢頭哈哈笑道:“那自然是江蘇分舵徐鏢頭的功勞!”
其實這么多年以來,丁堅一直跟江蘇分舵的人在聯系!
不過陳安晏也能才得到,若是只憑丁堅一人,必定有許多事情都做不到!
比如遍尋大梁的名醫!
自陳安晏記事以來,他就記得曾經有不少離蘇州幾百里,甚至上千里的大夫前來為他診治!
丁堅每次出去不過半日,必然不可能親自前去相請。
同樣還有他的那些書冊,又不少都不是很常見,光憑蘇州府的書局自然無法收集這么多書!
而且丁堅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去一趟,其中必然有他的秘密!
只是陳安晏也不愿多問,因為他知道,就算問了,丁堅也不會告訴他!
其實萬通鏢局全國這么多分舵之中,有不少人已經跟陳安晏有過照面!
只是因為當時他的年紀太小,所以也并沒有什么印象!
在太白居建立之初,生意并不好!
后來,丁堅利用萬通鏢局,讓全國這么多分舵,只要經過蘇州,必須要招呼太白居的生意!
再加上江蘇分舵的人也時不時的來一趟,太白居的生意這才漸漸好了起來!
可陳文錦卻偏偏認為是廚子的手藝好,所以后來丁堅因為其中一個廚子“恃寵而驕”想讓陳文錦將他趕走,當初陳文錦年輕氣盛,兩人還爭論了一番!
知道后來,那個廚子去了另一家酒樓,才終于被發現,是爛泥扶不上墻!
在最近的這段時間里,蘇州府出現了不少神秘人,江蘇分舵的人也在暗中查探!
因為陳安晏一直都丁堅貼身保護,若是人手一多,他們也擔心會被人看出來陳安晏與眾不同!
所以他們便將重心都放在了追查那些神秘人的上!
可誰都沒想到,丁堅竟然會為此送命!
江蘇分舵的人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立刻在四處安排人手!
趕到太白居的時候卻發現后院除了那位薛神醫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就在他們想要去將薛神醫拿下的時候,正好陳安晏他們回來了!
之后那位徐鏢頭便一路從蘇州府跟到了京城!
“你是說那位徐鏢頭一路從蘇州府跟到了京城,而我竟然沒有發現?”
陳安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十多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竟然被人跟蹤了一路都沒有發現,要在過去,陳安晏根本不會相信!
“那是自然!徐鏢頭應該是萬通鏢局之中除了總鏢頭之外,武功最高的人!因為陳公子您在蘇州,這也是特意安排的!”施鏢頭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陳公子應該已經跟徐鏢頭照過面了!”
陳安晏奇道:“什么時候?”
他自進京到現在不過半日功夫,所見的也大多都是宮里的人,根本不記得還見過什么人!
施鏢頭笑道:“就是今晚為您解圍的那個人!”
“是他?”
陳安晏立刻想起了那個窩在角落、衣衫襤褸的老人!
施鏢頭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徐鏢頭為了掩人耳目,一路都裝扮成了乞丐!”
原來,徐鏢頭在將那些高麗人打退之后,并沒有急著離去,而是躲在了暗處。
一直等到陳安晏和薛啟堂都進了房間,這才去通知了施鏢頭趕來!
而他則是連夜趕回蘇州,因為最近發生了這么多事,那邊還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陳安晏心中也感慨萬千!
萬通鏢局一個分舵的鏢頭,竟然能為了自己,一路裝扮成乞丐模樣,護送自己到京城!
他也越來越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爹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讓這么多人都心甘情愿的為了自己,毫無保留的付出!
“對了,徐鏢頭走的時候,還跟我說了一件事!”
施鏢頭見陳安晏有些失神,輕聲說道。
“什么事?”
陳安晏連忙問道。
施鏢頭壓低了聲音在陳安晏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
陳安晏大喜:“此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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