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撞到墻上,發出“哐”的一聲。
病房里一下子安靜了,所有的人都轉頭看我。
我媽很意外,看我的眼神里還帶了點埋怨。我懂她的意思:都叫你別來了,還往這里跑做什么?
我甩上門,把路人或好奇或八卦的目光隔絕在外頭,冷笑著問我大伯父:“大伯父這是知道了我爸因為您推那一下舊傷復發,特意過來看望,順便付醫藥費的嗎?”
大伯父本就沉著的臉變得更黑了。
可他還沒開口,我大堂姐就指著我的鼻子罵:“姚悅,你說話陰陽怪氣的惡心誰呢?我還沒怪你和你那姘頭毀了我們家呢!”
“你嘴巴放干凈一點兒。”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手沖著她的臉上去。
“怎么了?還說不得那個小白臉了是不是?”大堂姐越說越起勁,眼淚也越流越兇,“要不是那小白臉非讓賠錢,楊偉至于跟我離婚嗎?他現在連孩子都不要了,就要離婚!你滿意了嗎!”
我和其他人一樣,以為那天堂姐夫說的是氣話,等過兩天氣消了,夫妻倆就什么事都沒有了。畢竟他們倆以前吵架鬧離婚的次數也不少。
結果他這回是來真的。
我有點愣,直到大伯父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你去跟姜州說,讓他去警察局銷案,這筆賬咱們一筆勾銷。他要是不同意,我看你也沒必要和他在一起了。”我才回過神來。
“行。”我的話音剛落,大伯父臉上就有了喜色。我在心中暗笑,慢悠悠地把后面的話說完:“我跟他分手,你們老老實實還錢。”
他們大概沒料到我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一個個都傻了眼。
“姚悅,你有沒有點良心啊?”大伯母質問我。
“這跟良心沒什么關系。”我抿唇微笑,“堂姐不是說姜州就看中了我們家的錢嗎?剛好趁著這個機會,我可以把他一腳踹掉。”
大堂姐臉色煞白。
“姚悅,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就是故意的,可我又怎么會承認。
“堂姐,你這人可真難取悅。”我露出為難的表情,“之前是你讓我跟姜州分手,現在我聽你的話要跟他分手了,你又不樂意。不然你明白一點告訴我,你到底想我怎么樣?”
大堂姐氣得發抖,好半晌才平復了呼吸,緩慢地吐字:“我知道,姜州那塊手表是你給他買的。”
“哈?”這笑話太冷,我都笑不出來。
“你別否認。”大堂姐語氣十分肯定,臉上是赤裸裸的鄙夷,“那么貴的手表,他買得起嗎?不都是你掏家里的錢貼他?”
“我……”我剛要開口解釋,她就迫不及待地打斷我:“那表既然是你花錢買的,就算樂樂弄壞了,我們也不該賠錢給他。”
“那你的意思是,要賠錢給我咯?”我精神一振。
“你好意思要我們賠錢?”大堂姐問得理直氣壯。
“弄壞了別人那么貴重的東西,你們好意思不賠錢?”我反問回去。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大伯母插嘴。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我媽忍不住懟她。
大伯母悻悻地瞪我媽一眼,看得出來心里有怨氣,但不知道為什么還是忍了下去。
——大概是怕我媽又提起讓他們家還錢的事兒。
“那手表不是我給姜州買的。”擔心大堂姐一家老抓著這個點說事兒,我還是選擇了澄清,“所以你們別想賴賬,該賠多少是多少,誰讓你們家樂樂……調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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