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裴淵將玉骨扇一合,“有話直說,別撒嬌。”
沈初到了嘴邊的情緒頓時破功,咬牙切齒,“我這是拜托的口氣,不是撒嬌。”
“是嗎?”裴淵斜睨了她一眼,“要拜托我什么?說來聽聽。”
沈初眉眼彎了彎,“殿下借我幾個飛鷹衛唄,我要去趟大理寺。”
李承宣借了幾個飛鷹衛,不費吹灰之力就帶回了大理寺的仵作和張王氏。
有飛鷹衛在,她審張王氏和仵作時更是毫不費力。
可見飛鷹衛的冷酷殘暴深入人心啊,正好可以讓她借來用一用。
她準備借著為周俊翻案的機會,把大理寺的卷宗都帶回督察院盤查,免得她以后還要反復去大理寺受耿懷義刁難。
耿懷義必然不會輕易讓她帶走所有卷宗,免不了唇槍舌戰一番甚至動手都有可能。
但若是飛鷹衛在就不一樣了。
督察院雖然也有護衛,但身手太弱,她又不想在外面暴露自己會武功的事實,更不想在動手之間再傷到孩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借飛鷹衛一用。
沈初伸出四根手指頭,“聽聞飛鷹衛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好手,個個都是以一抵百的好手。
殿下借我四個就夠用了,拜托了殿下。”
說罷,她雙手合十,一臉期盼地看著裴淵。
裴淵輕輕用玉骨扇敲著掌心,似笑非笑,“借飛鷹衛啊?這對本皇子有何好處?”
“好處?”她眼珠咕嚕嚕轉了轉,“一來可以鍛煉飛鷹衛嘛,二來可以讓殿下的威名更加深入人心。”
“本皇子如果說不需要呢?”
沈初笑容一僵,“殿下別這樣嘛,你看微臣還要為殿下配安神荷包,禮尚往來,借幾個飛鷹衛用,殿下別這么小氣嘛。”
“嘖,膽子肥了,這是威脅我?”
沈初笑得無比真誠,“絕對不是,是友好協商。”
裴淵見他笑得眉眼彎彎的模樣,眉峰微挑。
“請我吃頓早飯,本皇子也不是不能考慮。”
這么簡單?
沈初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再看看外面已經破曉,笑瞇瞇地打了個響指。
“成交。”
一刻鐘后,某街角。
裴淵一臉嫌棄地瞪著沈初,“你就請本皇子吃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怎么了?”沈初一臉無辜,伸手拿起一塊糖油餅一口咬下去,糖皮粉碎,露出下面一層軟綿可口的餅。
她滿足地瞇著眼發出一聲喟嘆,“殿下別小看這攤子上的糖油餅,炸得外焦里嫩,松軟香甜,有咬勁兒但又不過分筋道,好吃極了。
再配上一碗雜碎湯,淋上韭菜花和醬豆腐汁,嘖,那味道真是別提了,一個字:絕。”
她熱情地將一碗砸碎湯推到裴淵面前,又遞了一塊糖油餅過去,“微臣進京趕考不久就發現了這家早點攤子,時常來吃,殿下嘗嘗,保管你吃了這次還想下次。”
裴淵皺眉,“本皇子不喜甜食。”
“知道,您就愛吃辣。”沈初笑嘻嘻地招呼攤主,“大叔再來兩個牛舌火燒。”
只見那牛舌火燒形狀如蘑菇蓋,大小如菜盤,還冒著熱騰騰的香氣。
她將糖油餅對折起來,夾入牛舌火燒里放在裴淵面前,“牛舌火燒里的椒鹽正好能化解糖油餅的甜膩,一口咬在嘴里,兩種口感,味道好極了,您嘗嘗。”
裴淵狐疑地盯著牛舌火燒,又看了看正在大快朵頤的沈初,“真有那么好吃。”
有糖餅沾在了嘴唇上,沈初伸舌將嘴唇上的碎屑卷進去,滿足地咽下去,眉眼含笑,“當然。”
裴淵的目光無意識掃過她嫣紅的唇畔,莫名覺得喉頭一緊,低頭拿起牛舌火燒吃起來。
唔,味道似乎還不錯。
一頓早飯吃完,日頭已經高高升起。
飛鷹衛們遠遠押著一隊人走過來。
沈初轉頭看了一眼,恰好與前頭罵罵咧咧的王堯視線相遇。
王堯愣了下,突然跳起來破口大罵,“該死的沈初,一定是你報復我們,故意讓飛鷹衛來抓我們的是不是?”
裴淵一個冷冷的眼刀過去。
押著王堯的飛鷹衛神情一凜,當即狠狠抽了王堯一個耳光。
“罵誰呢?小沈大人也是你這張臭嘴隨便能罵的?”
小沈大人是誰?
那是他們殿下即便審問都沒動過一根手指頭的人。
是他們殿下同塌而眠的人。
是他們殿下能屈尊蹲在街角早點攤上陪著吃早點的人。
飛鷹衛冷聲警告王堯,“再敢亂說一個字,把你舌頭割掉。”
王堯左臉高高腫起,泛出五個青色的手指印。
他哪里受過這種委屈,當即就要接著罵,被他父親昌平伯狠狠撞了下,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辱罵。
昌平伯后背冷汗津津,兒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不代表他不懂。
飛鷹衛突然上門抓人,如今六皇子又和沈初在一起,而沈初正在調查張大死亡一案。
這么一想,昌平伯就忍不住有些肝顫。
“殿下,我昌平伯府向來遵紀守法,若有得罪殿下之處,臣愿意親自磕頭賠罪。
不知殿下可否給臣一個辯白的機會......”
裴淵不耐煩的掏掏耳朵,“聒噪!給你們一個時辰,讓他們全招了。”
飛鷹衛會意,立刻拿出汗巾堵了昌平伯父子的嘴,將嗚嗚渣渣的父子倆帶走了。
沈初再一次見識到裴淵的狂妄,也終于感受到為何朝臣提到飛鷹衛會談之色變了。
這家伙就不是個講理的主!
“愣著干什么?還不走?”
沈初回神,見裴淵已經起身,有些不耐煩的催促。
她連忙付了銀錢,茫然的問道:“去哪里?”
裴淵睨了她一眼,桃花眼微微一彎,“不是要去大理寺嗎?走著啊。”
沈初哦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反應過來。
“殿下借微臣四名飛鷹衛就夠用了,不敢勞煩殿下親自跑一趟。”
“怎么?本皇子不是飛鷹衛?”
“呃....微臣不敢勞動您。”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本皇子既然吃了你的早飯,便隨你跑一趟吧。”
沈初站著沒動,一時琢磨不透裴淵的用意。
實在是這家伙從來就沒按常理出牌過。
裴淵見他一臉遲疑,不由嗤笑,“你不就是想狐假虎威嗎?怎么?本皇子的威風不夠你這只小狐貍借的?”
“殿下您威風凜凜,令人聞風喪膽的....微臣就覺得有些大材小用了呢。”
裴淵被逗笑了,抬起玉骨扇敲了敲她。
“本皇子就當你在夸獎我了,放心,有本皇子在,允你隨便耍威風!”
既然這樣,還客氣什么。
沈初挺著胸膛,雄赳赳氣昂昂跨進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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