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隱隱覺得,自己的調查方向,似乎出現了問題。
但是,具體哪里出了問題,他又說不上來。
只是……如果按照最初的構想來說,到目前為止,似乎很多地方,都銜接不上。
帶著這重重疑問,空桑來到了一樓。
過程中,空桑也觀察著整個樓道。
許是因為設施的緣故,所以哪怕是白天,這樓道看上去也是陰氣沉沉。
并且,讓空桑心中產生一絲警惕的,是這些樓道的扶手、墻壁之上,都隱隱散發著如同煙霧一般的亡魂煞氣。
“按理來說,我來到的時間背景,應該也就是……大呈子剛剛到這里時間還不算很長的時候。”
“這里……已經被污染的這么嚴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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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因為是夢境回憶當中,精神病院的光線倒是還行。
再加上又是一樓,看上去比三樓要好太多。
“你們給我滾出去!”
“滾出去!”
突如其來的咆哮聲,引起了空桑的注意。
因為那聲音,和二樓分身的音色,還是非常相似的。
空桑快步向前,定睛一看,正是一樓的第一個房間。
在走到近處之后,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窗口,眼見房間之內,一陣嘈雜混亂。
醫生、護士,甚至還有安保人員,一個個急的滿頭大汗的。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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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攔住他!”
“你攔一個給我看看!直接用鎮靜劑,快點!”
驚呼聲、吵鬧聲,加上一些東西碎裂的聲響。
空桑站在門口,定睛一看,那被人群包圍的,正不斷拳打腳踢,甚至如同猛獸一般撕咬別人的,正是少年時期的趙悅呈!
此時的趙悅呈,看上去,比火車上趙悅呈描述自己的形象時,看上去要稍微年長一些。
同時,那眼神當中的仇恨和怨毒,已然和在草原上生活的趙悅呈完全不同了。
“滾開!”
“我要讓你們死!”
“你們這些惡心的大人!”
“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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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悅呈咆哮著,不要命的發狠下,抓住機會順勢推開了所有人。
旋即,他惡狠狠的看向身后的床頭柜!
明明年紀還很小,但趙悅呈竟然能輕松的將一個床頭柜直接抓了起來,當作錘子一般,不由分說的砸在了其中一個醫生的腦袋上!
“砰!”
伴隨劇烈的撞擊,和眾人的驚呼。
瞬間,整個病房有著一瞬間的死寂。
只見那名被砸中的醫生,一開始還有些茫然。
“我……我這是……”
他踉蹌了幾步,卻開始頭重腳輕!
然后,他的腦袋便開始流下大量的鮮血,直接染紅了他雪白的醫生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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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癲狂的表情,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應該有的精神狀態。
空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趙悅呈在年幼時發瘋的程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正當他準備離開,找尋其它線索的時候。
忽然:
“嗚嗚……嗚嗚嗚……”
低沉的抽泣聲,引起了空桑注意。
回頭一看,趙悅呈的面部,竟突然變化,開始哭泣起來!
“這里是哪里……”
“叔叔,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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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了,我想貢布,我想回家……”
看著趙悅呈哭泣的模樣,空桑眉頭緊鎖。
這種眼神……看上去仿佛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置身在什么地方,更不了解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而且,那眼神當中,帶著少年原本該有的天真和脆弱。
只是……此時的趙悅呈,稱呼李嘉彬是叔叔。
而不是……師父!
空桑不禁一愣,喃喃道:
“莫非,此時的這個哭泣的人格,就是那五道分身之一的雛形?”
“而且,就表現來說,他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拜李嘉彬為師父。”
“難道……他的記憶,是在此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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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空桑細細觀察著病床上的趙悅呈:
“難道說……從這個時候開始,大呈子的情況,已經開始出現分裂的跡象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導致他徹底分裂出記憶的,應該還有某一個關鍵的事件才對!”
就在空桑沉思苦想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笑嘻嘻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一個看上去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懷里似乎是抱著什么,神神秘秘的往前走。
很快,他的行為就被護士看到了。
護士有些無奈的快步上前,攔住了那個肥胖大叔,帶著一絲教育的口吻:
“哎呦,說了多少次了。”
“大叔,你安靜一點好不好!”
大叔卻忽然大起了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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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觀音菩薩,你別動!”
護士一臉無奈:
“好了,我知道大叔你信佛。”
“但是,神像是易碎品,這真的不能放到你房間里的!”
“而且,一旦有了意外,我還要背責任的!”
“你也理解理解我,好不好?”
聽了兩人的對話,空桑心中一動。
信佛?
神像?
觀音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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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走上前去。
卻見,被眼前這大叔捧在手心里的觀音菩薩,那端坐的姿態,還有祂的眉目,實在是和血海觀音一模一樣!
區別在于,這觀世音雕像上拿著的是正常的凈瓶楊柳,并不是那血肉蓮花。
身上的瓔珞、服飾,也是素白,并非血紅。
那穿著病號服的大叔,似乎不愿意聽從護士的吩咐,執拗的要將神像放在自己的房間里。
“你放開!這是我的東西!放開!”
“你等等!哎呦……大叔,你別犟了!”
一時間,護士和大叔互相搶奪。
突然: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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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世音的神像頃刻間摔在了地上。
只是……那摔的非常的巧合!
凈瓶楊柳的部分,正好被摔碎了。但是神像的整體,卻沒有出現什么問題!
“你干什么!”
大叔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氣鼓鼓的跪下來,要將神像撿起來。
一不留神,破碎的凈瓶楊柳,竟是在大叔的手上開了一個口子!
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詭異的是,大叔的傷口,流血的速度和出血量,那遠遠不是一個小傷口就可以做到的!
這下子,護士察覺出不對勁了!
“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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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你怎么會在這里!”
空桑駭然的掙扎著。
自己是通過黃粱枕進入的夢境。
換句話說,眼前的趙悅呈,不過只是夢境形成的一團記憶而已!
他又怎么能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說啊!”
趙悅呈飄浮在半空中,面目猙獰的如同惡鬼一般!
他甚至重重的將空桑的腦袋撞擊在墻上。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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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趙悅呈徐徐走出了病房。
他的身上,有一股鬼魅的氣息,如同陰魂一般。
最終,他停留在了那尊染血的觀音雕像之前!
趙悅呈仿佛是發現了什么稀世珍寶,小心翼翼的將那觀世音雕像捧在了懷中,一臉病態的陶醉之色!
同時,空桑的耳畔,傳來一陣邪祟的《六字大明咒》的念誦之聲。
緊接著,就看到趙悅呈懷中的觀世音雕像,掌心之內,出現了一個血紅色的花骨朵!
這是……血肉蓮花的花骨朵!
空桑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心中產生了一個荒謬的但又似乎非常合理的推論!
難道說……由始至終,所謂的血海觀音邪教是不存在的!
真正的血海觀音,是因為趙悅呈的亡魂煞氣所誕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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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崇拜血海觀音的那些醫生、護士,甚至是精神病人,為何要傷害他這個所謂的“創造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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