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確已經快記不清有多久沒見過周云洲了,七年還是八年,眼前的臉褪去了少年的稚嫩,五官與眉峰間盡顯男人的成熟,連個子都拔高了很多,如果他戴著口罩跟她擦肩而過,她一定認不出他。
他與無數次夢境中的樣子也不一樣,余確僵在原地,并沒像預想過無數次那樣重逢時的激動和雀躍。
啪!
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痛感讓她意識回籠,幾乎下意識反手就回了一巴掌。
啪!
她這一巴掌用盡了力氣,周穎踩著恨天高沒站穩,直接摔到了地上。
“我跟你拼了。”周穎不服輸的爬起來。
“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只是不等她再打余確,周云洲已經快步上前擋開周穎,低喝:“再碰她一下我剁了你的手。”
周穎氣哭了,指著余確讓他看清楚:“哥你怎么還護著她,她爸害死了大伯,她也嫁給別人了,你在外面生死難料,她在深城過著大小姐富太太的生活,她配不上你的一片癡心和深情。”
“與你何干。”周云洲冷冷瞪她一眼,拉起余確就朝外走。
余確像個行尸走肉般被他牽著。
黃思語下意識想跟上去,跟了兩步又作罷,回過頭問周穎:“你哥什么時候回來的?”
“關你屁事。”周穎厭屋及烏,就不告訴黃思語。
黃思語蹙眉,她真的很難為余確感到高興,周云洲猝不及防的回來,誰知道會不會報復余家。
還有余確,本來跟謝長歲就有些矛盾,周云洲又會不會趁虛而入?
余確被周云洲牽出酒店,冷風一吹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先掙脫他的手。
掌心一空,周云洲低頭看了看,神色落寞。
余確又下意識想把手塞回去,指尖剛動了動又想起了謝長歲,那狗是吃醋長大的,要是知道她把手給周云洲牽,又得借題發揮,給她按個出軌的帽子。
看出她的糾結,周云洲沒讓她為難,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好久不見,小魚兒。”
獨屬于他的昵稱讓余確破防,她鼻尖一酸,眼睛就紅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有段時間了。”周云洲說。
余確張嘴就想問那怎么不告訴她,她的手機號碼從沒換過,可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卡住。
她有什么資格那么問,她又有什么身份。
此時此刻余確才終于認清他們之間物是人非的關系,明明有很多很多話想說,很多很多問題想問,可已經不再有那個資格了。
問他這些年過的好不好,他說不好,她又該怎么接。
說一句對不起嗎,那么輕飄飄的三個字,怎么抵得過他的家破人亡。
再多的話,也只能被全數咽回腹中,換一句:“你是來參加聚會的吧,周穎還在里面,你快進去吧。”
“你呢?”周云洲問:“不進去了?”
余確搖頭:“不了,再跟周穎打架了又得讓你為難。”
“你跟誰打架我都不會為難。”周云洲又拍了拍她的腦袋:“你忘了,在我這里,你是唯一的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