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八百里告急,請寧王殿下盡快返京一聚!”
北疆域內,在李源明忙于警惕北羯異動時,卻忽然傳來了這一條訊息。
“難道是京中出了亂子?”
曹管家聞言緊皺眉頭,又立即看向那信使,
“可是太子殿下讓你送過來的?”
“不是元貞。”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李源明低沉的聲音。
“這封信,乃是陳妃所指。”
“陳妃?”
曹管家不由得更困惑了,這陳妃雖然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卻和王爺幾乎沒有見過幾次,況她久居深宮,怎會傳信到邊關呢?
“恐怕這其中會有詐啊,王爺……”
“她是沐晴的朋友,一心也只為皇兄安康,她沒必要欺騙本王。”
“可是王爺……”
“就算真的有詐,如今邊關緊張,又不得與皇上和太子聯系,本王也該去。”
手中的信被攥緊,身軀隨之轉過,
“曹管家,備馬!”
——
腳下的景色開始逐漸變得熟悉,隱匿在云層之中,沐晴的唇角弧度微揚——精神之海的奧秘,她已經清楚了。
天光劍是靈寶天尊座下圣物,卻出現在一個凡人手中,其實沐晴從一開始就應該注意到——李源明,就是破封精神之海的關鍵,是靈寶天尊早就指給她的路。
十二月的紫藤花只剩了空架子,可是十二雪卻是人間絕色,她答應了他來賞雪,就一定會來。
“沐姨,你終于回來了!”
然而沐晴第一個所遇見的人,卻并不是李源明。
此時的鳳九已成后宮之中最為受寵的女子,再不是曾經那個在菡萏院里面哭哭啼啼的美人兒。
東華予了她妃位,給了她最高的榮寵,甚至以夫君的身份,給了她一個婚禮——要知道在帝王家,只有正妻才可有婚禮。
眉眼如畫,依舊是明眸皓齒,卻更添了風韻余存,沐晴一手拉住鳳九的胳膊,靈力在她體內四處游走,在游走到她的心臟時猛地一滯,
“你果然……還是把真心交給了他……”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么和你好說的了,你也不必再叫我沐姨!”
沐晴推開鳳九的手,轉身便要離開。
“那你和李源明呢!”
邁出去的腳步,猛然停在了原地。
“就因鳳九喜歡的人是東華帝君,所以鳳九就不能喜歡嗎?”
“可是仙凡有別,沐姨喜歡李源明一個凡人,難道就是可以的嗎?!!”
“你可知,你只走了五日,他卻已經在人間等了你五年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沐晴去阻攔鳳九和東華的愛情時,又焉知鳳九會認同她的所作所為呢?
“因為三生石上沒有你們的名字,因為預定好的結局就是這份愛情對你們只是傷害!我已經親眼看著一個人犯了錯,我怎么能讓你再繼續犯錯!”
“已經犯錯那個人是誰?”
“她——”
她是你的姑姑——白淺啊!
可是沐晴不能說,她不能說。
“鳳九以前聽司命星君說過,說玄女姨母是一位善通天命的人,好像她所預感的事最后都真的會發生……”
“可是姨母,你如果能通天命,那為何還會是現在這個結局,為何你還是沒有和相愛的人嘎走到一起……難道三生石上,也沒有你和他的名字嗎?”
她在問,既是在問沐晴,也是在問她自己,如果約定的結局終究會來,那為何不去享受這其中的過程。
鳳九既是在信命,又何嘗不是在與命抗衡!
“姨母,鳳九從未想過阻攔你和李源明的感情,那為什么,姨母就要阻攔鳳九的真心呢?”
“鳳九做的事,就算錯了,也不會后悔!如果姨母真的為鳳九著想的話,就請讓鳳九試一次!”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會想的復雜,而知道的少的人,卻會想明白那最簡單的道理。這也是為什么,三百歲的阿離,卻比西海王宮中的大人想的都要清楚。
“姨母,或許你話中的那個她,也不是走向了命定的結局,反而是改變了她的結局,而鳳九——也想改變自己的結局!”
鳳九看向沐晴的眼神中,是不盡的堅定。
難道真的……白淺這么做,也是在改變她的結局?
她依舊變成了素素,依舊愛上了夜華,依舊被他挖了眼睛——可不同的是,這一世,白淺的眼睛很快就回來了,她也成功退了和天族的婚事。
如今歷劫歸來,她是青丘的白淺上神,雖忘了情,卻更承萬民的愛戴。
她所做的,就是改變了結局嗎?
“李源明他已經不在東荒了。”
飄遠的神思被猛地拉回來,
“你說什么?!”
“五年前你離開京城之時,陛下就卸了他的兵權,讓他前往北疆了。”
鳳九神色平靜,淡然出聲,
“不過姨母放心,鳳九前不久已經送信讓他返京了,現下應該也快到京城了。”
“在我離開的五年,你和帝君就背著我對他做了這些事嗎?!!他一心只為百姓,他有什么錯!”
“或許姨母更應該想想,為什么在這五年里他有無數向你解釋的機會,卻始終沒有告訴你他被卸了兵權!”
鳳九說的,也是她的心里話,
“在凡間,我與姨母各為其主;但放眼三界,他們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歷劫而已。陛下死了,他還可以是帝君;如果李源明死了,他還可以是什么呢?”
仙凡之戀,弊病就在于此。
沐晴花了三百年再次找到了他,難道還要再花無數個三百年去找他的轉世嗎?
“這一世,我不會讓他死的。”
——
乾清殿上,
眾臣看著依舊空空如也的龍椅,不由得開始竊竊私語。
“如今陛下多日未上朝,究竟是身體有恙,還是被那妖妃所迷惑?既然身體有恙,又為何不準臣子看望,微臣也便罷了,難道連三代老臣,李尚書也不得探望嗎?!!”
政殿之上,有了第一個“義憤填膺”、冒尖兒的人,緊接著后面便跟著一群人交相呼應。
作為東宮黨的刑部尚書立馬站了出來,
“如今陛下身體有恙,特令太子殿下代行監國。諸臣有疑,不向太子殿下請示,卻在這政殿之上大呼小叫,難道是想抗旨不遵嗎?!”
元貞隨即拂袖,前行數米后,站于龍椅之下,
“父皇有恙,元貞心中亦是悲矣,但更深明大義,知曉父皇所托監國之事的重要性。諸位大臣若有政事相理,皆可向元貞提起,元貞必盡心盡力,不負父皇所托!”
短短兩句話,足可見得宋元貞在這五年的時光里進步飛速,一語擺明了自己的立場,有以“大義”壓得心生異動的人不敢多言。
然而這一次,卻不想碰到的乃是個硬茬……
“老臣在朝五十載,卻不知在陛下還康健的時候,家國要事,就可以向太子所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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