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貞欲壓制群臣紛亂時,卻有一人打破了這份寧靜——當朝戶部尚書,李應。
說來這李應和元貞也有些淵源,李源明母族祖父,便是這位戶部尚書。李家權勢之大,哪怕宋世成在朝時也不得對其放肆。
而其心更有推舉李源明上位的想法,也難怪宋世成會對他多有忌憚。
“如今陛下有恙,北羯異動,東倭勾結,不若還是等寧王殿下返朝再行議事吧,畢竟——寧王才是在東荒立下赫赫戰功的人啊。”
李應面容平常,可說出的這些話,卻是一點都不平常。身在朝堂之上,他這算是擺明了要支持李源明上位了。
“李尚書!你好大的膽子!如今陛下有恙,委任太子殿下監國,你卻越過太子請愿寧王來理事,莫不是想扶持李家登位,行謀反之事?!!”
元貞身邊的大臣對其破口大罵,揭露其狼子野心。
然而李應敢在群臣面前說這樣的話,可不會不做準備,
“欲行謀反之事的,可不是老臣,而是站在這里的太子!”
“既說監國,圣旨何在?”
“既說陛下有恙,醫旨何在?”
“無旨無人,太子殿下莫不是想借監國,向陛下奪權嗎?!”
與此同時,一開始做出頭鳥的臣子也站了出來,出言詆毀,
“微臣早就聽聞,太子和那陳妃早在七年前就于宮中相見,五年前落水之事也是想去救那陳妃。”
“如今看來,竟是妖妃與太子殿下勾結,在宮中迷惑陛下,空乏其身;而太子卻惡意隱瞞此事,只為奪得皇權吧!”
謠言的產生甚至都不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就會瘋狂地在人們心中扎根。
看著群臣震驚,和李尚書一黨的奸詐笑容,宋元貞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為自己開脫,
“元貞與陳妃娘娘絕無私情,自五年前落水一事后從未再見過面。如今父皇患疾,才不得已讓元貞出來理政,爾等如此在朝堂上妄言,難道是想違抗圣命嗎?!!”
“太子殿下既如此說,為何不讓臣子進宮面見陛下,好辨個真偽?”
宋元貞的話頓時被堵在了肚子里,但這件事……他不能……
“看來,太子殿下是真的把陛下扣在宮中了!”
“我不是,我沒有!”
然而元貞蒼白的辯解,卻更成了李氏一黨所利用的對象。
就在朝堂之上越發鬧得不可開交之時,
嘭——嘭嘭!
鼓聲雷動,所有人轉頭而去,
這是——將進鼓!
一個走在陽光之下的身影,一步一步從殿外踏了進來。
當眾人看清其面容時,卻是不由得一驚,
“是……是寧王殿下!是寧王殿下!”
曾經那個打退萬人外敵的寧王,重新歸朝了!
而在他身旁跟著的,卻是現東荒軍首領——凌守將,觀其對李源明恭敬的姿態,明顯已經成了李源明的人。
想不到五年過后,李源明竟重新代領著東荒軍入了乾清殿!
李尚書在看到這一幕時,心中滿是激動——他最后還是成為了他李家的人,成為了李氏一黨的人!
元貞看著手握天光劍就進來的叔叔,一時間竟生出些許的恐懼之意。
“大膽李源明,擅離北疆,獨闖皇宮不說,還將兵器帶到殿上來,莫非真的要反!”
太子身邊的大臣再次出聲,卻很快就被李應擋了回去,
“寧王受先太后遺旨,不可受任何磋磨,爾等何人,竟敢制寧王的罪!今寧王闖的是皇宮迷障,匡扶的是大明正統,太子德行有虧,理當居與寧王之下!”
“你——”
臣子氣極,卻無言以對。
反觀旁邊的兩個當事人,卻顯得尤為平靜。元貞默默抬起了頭,望著李源明,
“叔叔,難道你真的……要站到元貞的對立面嗎?”
李源明的臉上,沒有半分的柔情所在,在元貞凝望著的眼神中,天光劍被舉了起來。
寒光微閃中,李尚書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而下一秒,
“微臣拜見太子殿下!”
李源明直挺挺的身體,朝著元貞低了下去,手中的劍也隨勢一轉,變成了交給元貞的樣子。
“此為天光劍,乃是仙家開光之劍,復有我大明光威。若是堂上有不忠不義之人作亂,太子便可以此劍——親斬佞臣!”
這一句,直指臺下的李氏一黨。
“李源明!你可是我李家之人,你如此做,對的起我為你綢繆的一切嗎?!!”
“李源明心中只有百姓,陛下和太子是善待百姓之人,所以源明堪愿為臣!外祖父,源明從未想過,去爭奪皇權!”
從他改姓“李”的那時起,他就沒想過與宋世成爭奪皇權,而如今,更不會和元貞成為敵人。
李尚書花白的鬢角下,流落出的是更加憤恨的表情,
“李源明,就算今日你不想爭奪皇權,你也必須給我坐到那個位置上!”
只見李尚書手臂一揮,即有陣陣兵馬踏地之聲傳來,群臣瞬間反應過來,
“李尚書!你竟敢逼宮!”
元貞更是大驚失色,
“李尚書,枉你做了三代謀臣,竟會生出謀逆之心!”
“我謀逆?
呵呵呵——元貞小兒,你可知這天下,本來就該是我李家的!”
在官軍紛至沓來,群臣驚慌失措時,李尚書頂著一頭花白的頭發,慢慢挪步到李源明面前,
“你——才應該是這大明之主,你——才應該是坐到那個皇位上的人!”
“當年你母妃的死,就是因淑妃而起!”
這一言,卻是把元貞說懵了,
“皇叔母妃之死,是因為淑妃……那意思不就是先太后害了明德太后嗎?
可是明德太后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于病疾,又怎會和先太后有關系?”
“是啊,靜兒死的時候,宮里都說是死于病疾,只有我一人清楚,她是怎么被淑妃所害的!”
李尚書作為大明重臣,膝下只兩子一女,女兒名喚靜,是李尚書最寵愛的小女兒。
家族聯姻,后宮擢選,李靜很平常地入了后宮,成了僅次于皇后的貴妃,賜號為德貴妃,并在不久后生下了李源明,更確切地說,那時候他還姓“宋”。
李靜是闔宮上下年齡最小的妃子,就連當時的皇長子宋世成都已是十三歲的年紀,所以在這深宮之中,李靜自然是不會懂得人心能夠有多惡。
李源明三歲時,母親德妃染疾,不到一個月就死了,陛下為她賜號明德皇后,風光大葬,那時李源明還不懂得什么。只知道在自己母親死后,自己就被轉交給淑妃娘娘撫養。
后來很長的一段日子里,連同李尚書自己也不清楚女兒真正的死因——直到,他的長子死在了先帝遣去與北疆的大戰之中。
也是在那年,先帝駕崩,宋世成登基,宋源明主動退出皇室競爭。
也是在那年,李尚書知道了女兒的病是因為淑妃送予她的一碗湯藥。
所以在那年,他動手做了落水一案。只可惜,最后宋世成還是沒有死掉,只是再也不會了水性。
“你的母親,我的女兒,就是生生地這死于淑妃母子之手,李源明,你難道對他們一點兒憤恨都沒有嗎?!!”
“我有,”
李源明突然的回話,卻讓李尚書都有些怔愣在原地,
“從九歲那年落水一事,知道了母妃的死因后,我就無比地憤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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