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蝶心臟一抽，禁不住沉默了。
晚上的時候傅梵逍陪她看了一會兒孕育書才睡下，結果睡到半夜夏蝶在睡夢中無意中一伸腿，小腿部位立刻傳來鉆心得疼。
“哦！”
她忍不住一聲呻吟下意識伸手打開壁燈掃一眼身側，卻意外地沒有看到傅梵逍的身影。
“梵逍！”
她剛忍痛沖著門口叫了一聲，隨即便意識到什么，馬上閉了嘴，掙扎著剛想坐起來，門外便傳腳步聲，緊接著是傅梵逍有些急切的聲音，“我在，怎么了？”
“腿抽筋了……”夏蝶咬著嘴唇，疼得臉都白了。
傅梵逍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床前幫她扳腿，接著又按摩了一會兒夏蝶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傅梵逍扶她躺下的時候，她隨口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傅梵逍拉了被子給她蓋好，“去書房看了會兒文件。”
他說話的時候兩人離得很近，且又是面對面，夏蝶一眼就看到了他眼底的紅血絲。
他今天只顧著陪她，怕是連公司里的事情都沒顧得上管吧？
夏蝶既愧疚又不忍，剛想說句什么，眼前突然一黑，再次什么都看不到了。
猝不及防地墜入黑暗，恐懼自心底油然升起，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邊的被角，閉上眼睛。
“腿還是不舒服嗎？”傅梵逍留意到了她緊攥被角的雙手。
夏蝶沒敢睜眼，因為害怕就算是睜開了依舊還是黑暗。她翻過身去背對著他，語氣很刻意地與他保持疏離，“沒事了，你忙吧。”
傅梵逍剛要伸手去握她的手，冷不防聽到她這不帶感情的話，默然又把手收了回來，站直了身子，“不舒服就告訴我，沒離婚之前，我還有責任照顧你。”
他像是在壓制著某種情緒，語氣自然談不上溫暖，卻也不會讓人覺得冰冷。
夏蝶僵著身子沒動，她承認自己此刻很害怕，若是換做以前，就算是別人不告訴，也會先告訴他。
可是現在，她最不能告訴的人就是他。
既然鐵了心要離婚，干嘛還要讓他徒增困擾？
“我明白，但我真的沒事，你去忙吧。”
傅梵逍再沒說什么，空間里靜寂了片刻，她便聽到傅梵逍走出房間接著將房門給關閉的聲音。
他就這么走了。
夏蝶的心里無端地浮上一層叫作失落的情緒，就像剛才一開燈發現他沒在身邊一樣。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遠了，她才試探著睜開眼睛，模模糊糊地，她又看到了一些影像，漸漸地恢復清晰。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又改變了主意，打算這兩天結束之后自己找個醫院去檢查一下。
她掃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已經凌晨三點多了。
傅梵逍還在書房看文件，想到他泛著紅血絲的眼睛，夏蝶開始后悔剛才沒有把他留下。
畢竟，他在身邊躺著，說不定也就隨著她一起睡著了。
就在她懊惱的空當，傅梵逍復又開門走了進來，夏蝶沒來得及收回視線，猝不及防地與他對視。
“我把電腦給關了。”
他解釋著剛才離開的原因，幾步走到床前。
他剛才離開的時候，是打算狠心不再過來的，但到底又放不下心。
還記得當初這小女人向他求婚時說她被他給拿捏得死死的，而事實上，是她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想到這一層，傅梵逍禁不住苦笑。
夏蝶還未開口，身側的床墊一陷，他的人已經在旁邊躺了下來，同時，一條手臂將她的上身環住，寬厚的胸膛貼緊了她靠近床外側的手臂。
他抬手替她撩了撩貼在面頰上的頭發，指間的溫度透過皮膚一絲不落地傳遞給她，語氣又恢復了往日的溫和，“睡吧，我在這里陪你。”
夏蝶輕輕應了一聲，轉過身后背對著他，任由他的胸膛緊貼了她的脊背，掌心輕撫在她隆起的孕肚上。
即將遠去的溫存，且有且珍惜吧，她暗想著。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感受到了他的溫存，居然冷不防動了一下，剛好是在傅梵逍掌心觸摸的位置，所以被他很輕意地便被感知到了。
他第一次有這種體驗，禁不住“咦”了一聲，語氣不免透出幾分欣喜，“他是不是動了？”
他接著又拿掌心往她肚子上貼了貼，小家伙居然很給面子地又動了幾下。
“是動了。”夏蝶也有些欣喜，畢竟，小家伙在她肚子里，她的感覺比傅梵逍更要直接得多，這次動的幅度明顯比以往要大一些。
她同樣也伸手摸向小東西活動的地方，剛好與他的手掌交疊在一起，傅梵逍反手握住，將自己的手心貼上她的手背。
“在這里……哎……又到這里了!”
“我怎么沒感受到？”
“不在你身上，你當然感覺不到……咦，這里！”
兩人重疊在一起的手隨著小家伙胎動的軌跡來回移動，直到他最后徹底地安靜下來。
空間里安靜了幾秒鐘，率先打破沉寂的是傅梵逍，“小蝶，你想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我都好。”夏蝶說完想到什么，忍不住揶揄他一句，“你應該是更想要男孩兒吧？”
雖然他說過更喜歡女孩兒，但他之前也說過如果生出來的女兒像她一樣作，他情愿要兒子。
傅梵逍聽出了她的揶揄，但還是很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其實，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夏蝶輕嗤，“你沒覺得這回答很俗氣嗎？”
“是俗氣，卻是實話。”他坦誠道。